二人缠斗了几十回合,柳亦儒用长剑隔开云绝的匕首,伸手去抓云绝面上的黑巾,“你到底是谁?是何人让你来行刺吴鸾?”
但凡说话,必定分神。也许顶尖高手能够在分神的状况下也不露破绽,但柳亦儒显然还没到那个境界。
云绝利用这个机会贴身过来,匕首一挥直刺柳亦儒双眼。柳亦儒眼见雪亮的刀尖离自己的瞳孔不足半寸,下意识地向后仰头,急撤半步,侧身避开。
云绝手腕一旋,匕首在空中转换了方向,抹向柳亦儒的脖子。此刻柳亦儒手中长剑来不及回转,只能再撤一步。
二人拉开一人身的距离,云绝一猫腰,砍断柳亦儒脚下的树枝。柳亦儒脚下一空,往下坠去,将落地时,在半空中猛地一拧身,又回到树冠上。可放眼望去,已经没有了黑衣人的身影。
柳亦儒想去追踪,又放心不下吴鸾,对方不只一人怎么办?那岂不是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权衡一番,只能作罢。
吴鸾洗得香香白白,穿上一件紫色绣祥云纹饰的纱袍,低头看看,觉得太花哨,不够稳重,于是换了一件海蓝色带暗纹的。大晚上的本不想束发,可又怕披头散发的影响形象,便用一支羊脂玉簪挽住了头发。最后为了衬托自己的英俊潇洒,他还拿了一把山水画的折扇,兴冲冲地开门往外走。
出门时差点儿撞到一个人的胸口上,那人站在门口,一身玄色衣裳,披着暗红色的斗篷。抬起头时,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宝光璀璨,亮过星辰。
吴鸾大吃一惊,“亦儒?你怎么在这儿?”他上前拉扯柳亦儒的裤腿儿,“腿好了么?给我看看!”
柳亦儒红了脸,拂开他的手,“已经好了。”
“真好了?”吴鸾关切地问,“那你走两步我瞧瞧,别一腿长一腿短,回头讨不到老婆。”
柳亦儒没理他,上下打量他问道:“姐夫这么晚还要出门吗?”
吴鸾一时语塞,总不能对着准小舅子说自己去会男/宠吧,太打脸了。他急中生智,手中折扇直指苍穹,“我出去赏月。”
柳亦儒“哦”了一声,侧身让出通路。
吴鸾大步走到庭院中央,双手背后,仰头望天,但见月亮已没入云彩之中,天上漆黑一片。
吴鸾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始终不见月亮露出脸来,感觉脖子有些发酸,自己给自己找台阶,“既然明月不肯露面,便待明晚再赏。”言罢走回到柳亦儒身边,“长夜漫漫,不如与为兄促膝长谈。”
柳亦儒了解吴鸾,一旦他咬着舌头说话,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让他心虚,遂从善如流道:“好。”然后抬腿进了屋。
吴鸾本是客气,恨不得柳亦儒赶紧回去,自己好去找云绝。谁料这人如此不识趣。
他站在门外发呆。柳亦儒回头问他:“你不进来?”
吴鸾如梦方醒,咬着后槽牙道:“进!”
二人进屋关门,吴鸾才想起问柳亦儒,“究竟何事让兄弟你半夜前来?”
柳亦儒神情颇为凝重,“我府里一侍卫与你府的侍卫是同乡,今日晚间时候我听闻几日前在大街上有人向你扔了一枚十字飞镖,便赶着过来。”
吴鸾点头,“确有此事。一枚黑不溜秋的破镖,没什么稀奇之处。”
“那镖你可还留着了?拿出来给我看看。”柳亦儒急问。
吴鸾满不在乎道:“早不知扔哪儿去了。那种寻常货色,铁铺里一吊钱能打二十枚。”
柳亦儒失望地叹口气。
吴鸾不解地问:“有何不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