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只毛绒绒(1 / 2)

一只成年鸵鸟个头很大,填饱母花豹和两只幼崽的肚子绰绰有余。

辛巴和艾玛吃饱了,舔着嘴角不舍地停下来,乔安娜看看他们,自然地探过头去,舌头一卷,把多撕的碎肉全部咽下肚。

她砸吧砸吧嘴,突然有些愣神。

换作曾经的那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大概一辈子都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这么毫无心理压力地清理孩子们没吃完的残羹剩饭。

不过无所谓了,还是人类的她吃什么都得摁着计算器算半天卡路里,现在哪还管得上那么多?

她巴不得顿顿吃肉吃到吐,更别提挑剔食物种类和部位了。蜥蜴甲虫当零食嚼,头脚和内脏……大猎物好说,一口能吞的小个头猎物总不能吐出来再解剖分离一番。

生活不易,精致女孩也只能认命沦为粗糙大妈。

……好吧,沦为健美猛妹。

乔安娜看了看自己稍一用力就能看出肌肉轮廓的粗壮前爪,默默修改评价。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吃着,一直吃到实在吃不下才重新抬起头。

两张脏兮兮的小脸跃入眼帘,辛巴和艾玛乖巧地坐在旁边,四只眼睛巴巴望着她。

餐后互相清洁毛发是猫科动物重要的日常社交之一,乔安娜依然对舔毛有所抗拒,但为了孩子的健康,偶尔还是会帮他们舔舔毛。又由于动物不太讲究餐桌礼仪,两只小家伙吃东西经常吃得满脸都是,她看不下去,经常舔着脸就干脆顺便‘干洗’个澡了。

辛巴和艾玛慢慢养成了习惯,吃完东西后从不主动清理,光守在她脚边等她吃完帮舔。

乔安娜拿两个小崽子没办法,把他们叫到跟前,一视同仁地舔干净脸上的脏污,再做个全身清洁。

她舔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辛巴却还是舒服得打起了小呼噜,翻了个身,袒露出自己柔软的小肚皮。

艾玛喉咙里也滚动着舒适的呼噜声,两只小爪子抱住她的脖子,抬起头来舔她脸上沾到的血污。

母子三只腻歪着,互相把毛清理得干干净净,终于站起来准备离开。

被辛巴追得狼狈四散却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的秃鹫们眼里冒出欣喜的光,三三两两落回地上,迫不及待想收获这顿来之不易的午餐。

母花豹衔着一团黑白相间的羽毛,放到草丛外的地上,等对方转身,它们立刻围拢上去,不住推挤争抢。

明面上,秃鹫们的进食是见者有份的,可实际上,看似大杂烩的混乱也有一定的秩序和阶层。如果猎物个头较小,最好的部位比如腰腹和臀部,需要凭竞争决定由谁享用。

一只身强力壮的秃鹫成功抢到了最好的位置,它原本苍白的面部和脖子变得鲜红,耀武扬威般炫耀着力量和权威。它展开翅膀,唬退了不识好歹靠过来想分一杯羹的同伴,这才得意洋洋地低下头,准备啄食。

它用爪子固定着食物,找到一堆羽毛中被花豹撕开的裂口,将头伸进去——

它愣住了。

这哪是花豹吃剩的鸵鸟尸体!分明只是一整块剥扯下的毛皮!

唔……不对,是连着皮的羽毛里面裹着内脏和鸵鸟的头爪,还有一些吃剩下的骨头。

秃鹫两三口就吃完了那些尚且还能入口的碎屑,不死心地翻动那团毛皮,耐心寻找着。

它的同伴们凑上来,想伺机从它嘴边捡点漏,见此状况,也愣了愣,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

这货也太过分了!居然一点没给兄弟们留!

秃鹫群虽然尊重强者,默许打得赢的先开餐,但那多半是因为独占猎物很难,后来者也多少能有点残羹冷饭填填肚子。这回它们只是晚了两分钟,怎么就只剩点毛了?!

吃独食!不是什么好鸟!

它们愤怒地叫骂,领先开餐的秃鹫简直百口莫辩。

它倒是想说花豹吃剩下的就这么一点,可除了秃鹫,草原上哪还有动物能把食物吃得这么干净?

毛是毛皮是皮,不带哪怕一点肉,要不是它亲眼所见,它也不会信。

一嘴难敌群口,秃鹫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旁边等着的胡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秃鹫内讧机会难得,它趁机溜过来,叼走了鸵鸟的脖子和头颅。

直接导致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对一切都毫无所觉。乔安娜把剥掉皮后剩下的鸵鸟肉藏到有树叶掩映的树冠里,从树上跳下来,看看乱成一团的秃鹫群,问两只幼崽:“这是怎么了?”

辛巴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

乔安娜甩了甩尾巴,跟孩子们坐在一块围观了一会,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伴着闪电传来隆隆雷声,宣告着又一场暴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