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勳觉得两者不相上下。
武栩诛杀了邪星,品级虽高,但我诛杀了国贼,为朝堂除去了一大祸害!为圣上除去了心头之患!
仔细算来,还是我的功勳更大一些!
要知道,京城上下,无人不对任颂德恨之入骨。
自今日起,他们将记住一个名字,是掌灯衙门的史千户,亲手砍下了这恶贼的首级!
自今日,史千户将成为掌灯衙门真正的传奇,远远胜过武栩的传奇!
徐志穹肯定很后悔,他肯定很想把功劳抢回去。
可惜他没机会了,圣上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陈顺才来到宣德门前,对史勳道:“史千户,圣上宣你进谏。”
史勳单手捧着任颂德首级,神色庄严,走进了皇宫。
清晨的皇宫有些冷清,但史勳的耳畔已经响起了礼乐之声。
圣上今日定要召集群臣,在大庆殿为我庆功,我得早做些准备,在群臣面前,既不能表现的过於张扬,也不能表现的过於惶恐,要拿出真英雄的襟怀和气度。
踏着礼乐之声的板眼,迎着初升的红日,史勳走进了秘阁。
等见了昭兴帝,史勳双手将任颂德的人头捧上,经陈顺才之手,献给了皇帝。
“陛下,微臣不辱使命,今已亲手诛杀恶贼任颂德!”
昭兴帝看了看任颂德人头,耸了耸眉毛。
隋智在旁低头咬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提醒过你,要千万小心,别让史勳真把任颂德给抓住。
这下倒好,他直接把任颂德给杀了。
现在让谁背锅呢?
史勳低着头,等待皇帝的褒奖,昭兴帝却问了一句:“这真是任颂德吗?”
这还能有假?
皇帝还不信我?
难不成我还能伪造首级冒功?
史勳拿出丹书铁券,交给了陈顺才。
沉重的丹书铁券摆在了书案上,昭兴帝眨眨眼睛,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史勳,你这头蠢猪,你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朕留!
“史爱卿,辛苦你了,且先回去歇息吧。”
呃?
就这?
史勳一愣,心里十分不满。
一句辛苦就把我打发了?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史勳还在思索,昭兴帝皱眉道:“朕让你回去歇息,你却没听清楚么?”
史勳赶紧离开了秘阁,一路忐忑回了掌灯衙门。
昭兴帝一挥手,把任颂德脑袋丢在了地上,让陈顺才重新备好纸笔,继续拟旨。
隋智道:“任颂德既是死了,臣再另外寻觅一人,承担恶果。”
昭兴帝摇头道:“且先不要宣布任颂德的死讯,这事情还得落在他身上。”
陈顺才道:“史勳该如何处置?若不给些赏赐,只怕堵不住他的嘴。”
“赏!”昭兴帝点点头道,“朕要升他的职!升迁之后,保证能堵住他的嘴。”
陈顺才咂咂嘴唇:“此事恐怕不易,史勳平素声名不好,若是给他升职,却怕内阁不答应。”
昭兴帝头也不抬道:“这事轮不到内阁管,他们也不会不答应。”
……
史勳在衙门公堂惴惴不安。
回想起面君的过程,应该没有失态之处,为何皇帝对我如此冷淡?
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不能啊!
都是按照皇帝的吩咐做的?
不给封赏也就罢了,连句褒奖都没有?
不急,不要着急。
或许皇帝当时别有要务,还没顾上此事,且等上几天再说。
不用等几天,还没到正午,陈顺才就来了。
白天,掌灯衙门非常冷清,史勳本想把所有在值的提灯郎集合起来,迎接陈秉笔,可陈顺才却告诉史勳:“圣上下了密旨,史千户,且选个合适的地方接旨。”
史勳把陈顺才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待屏退旁人,陈顺才带着两名内侍,笑道:“恭贺史千户,升迁之喜。”
升官了!
史勳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虽说和他的期望值差了不少,可升迁是实实在在的赏赐,比那些虚名重要的多。
“陈秉笔,不知圣旨何在?”
“圣旨随后就到,我先替圣上传个口谕。”
史勳赶紧施礼道:“有劳陈秉笔,不知史某官秩几品,在哪部供职。”
能去兵部最好,史勳毕竟是武人出身。
去刑部也行,户部也不错!
在史勳看来,去哪都比皇城司强,他受够了锺参的白眼。
当然,如果升到皇城司正堂,也不是不能接受,当个副指挥使,也是极好的。
陈顺才沉吟许久道:“史千户,陛下让你去司礼监供职。”
“去,去哪?”史勳瞠目结舌。
“陛下让咱家帮你准备一下,今天就去上任!”陈顺才看了看两名内侍。
准备一下?
怎么准备?
站在陈顺才身边的两名内侍,都有四品修为,没等史勳回过神来,两人先用点指穿心之技,封住了史勳的心脉,让史勳用不出气机。
史勳试图逃跑,可他跑不过宦官,又被捉了回来,且跪在陈顺才面前求饶道:“陈秉笔,史某并无过错,圣上为何如此对我!”
陈顺才皱眉道:“怎么对你了?司礼监还配不上你怎地?去司礼监挺好,以后少了不少烦心事!你们两个,伺候史千户更衣,准备上任。”
更衣,是一个隐晦的说法。
更衣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要更衣。
两名内侍摁住史勳,扯下了裤子。
陈顺才拿出了一把小刀,在火上烧灼了一番:“史千户,忍着点,一咬牙就过去了,以后你就跟着咱家了!”
哢抆一刀!
史勳卸下了负担。
在眼泪与痛呼声中,迎来了新的人生。
陈顺才帮他止了血,处置好了伤口,安慰一句道:“莫哭莫哭,这是好事,我听说,白灯郎史川,也知晓此事?”
“不知!”史勳拚命摇头,“史川一无所知!”
陈顺才叹口气道:“史千户,再给你道一次喜,你弟弟也要高升了,今后都跟着咱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