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是什么修为?
不管他是什么修为,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跳出书房,徐志穹再度攥紧中郎印,可依旧无效。
他提着铁戟在走廊狂奔,将要走到尽头,一片火海拦住了去路。
机关?
徐志穹想从火焰上跳过去,火势忽然汹涌起来,举目望去,这片火海居然没有尽头。
徐志穹刚要回头,却见白衣人从书房里缓缓走了出来,冰冷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徐志穹。
徐志穹再用化身无形之技,隐藏了身形。
可隐藏之后该怎么办?
在这条狭窄的走廊里,徐志穹还是脱不了身。
穷奇焦急万分道:“怂包,你若再不出手,我却要跟你一起送命!”
出手了就不会送命吗?
穷奇平时很慎重,为何今天莽起来了?
这里边有古怪!
徐志穹正在思量对策,忽见身后火势小了,原本看不到尽头的火海,如今只蔓延到三丈开外。
跳到三丈之外,对徐志穹而言没有任何难度,他跃过火海,撒腿狂奔,白衣人在身后奋力追赶,等追到阎罗殿外,已经看不到徐志穹的身影。
冥道在阴司的确占便宜,但他的速度比徐志穹还是慢了不少。
白衣人回头看了看阎罗殿门口的几名阴差,喝一声道:“谁让你们打开的大门?”
自徐志穹进了前书房,白衣人就下达了命令,让阴差关闭阎罗殿大门。
一群阴差看向了张延海,就是那位把徐志穹迎进阎罗殿的阴差。
白衣人恶狠狠的看着张延海:“是你开的门?”
张延海点点头道:“时才施都官来叫门,我亲自为他开的。”
“你为何要给他开门?”
“我原是施都官的部下,他让我开门,我难道还不开么?”
白衣人一脚踹在张延海的肚子上,喝道:“他都不在阎罗殿当差,你还听他的话!”
张延海倒在地上不停呕吐,把刚才吃下的酒菜,连着黄胆水一并吐了出来。
一群阴差在旁边看着,众目睽睽之下,白衣人没再动手,随即下令:“关闭望安门!”
张延海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喘息。
马判官,兄弟我对得起你。
……
徐志穹离开阎罗殿,沿着忘川河一路飞奔,冲向了酆都城门,本想出城,却发现城门紧闭,城门周围有阴差把守。
这还是徐志穹第一次看到酆都城关城门。
他不敢硬闯,退了回来,攥着中郎印,想回中郎院。
时才离阎罗殿太近,徐志穹试过了,回不去。
如今阎罗殿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中郎印还是不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整个酆都城都被隔绝了?
城门附近,阴差集结,似乎要搜寻某人。
不用问,这是来找我的。
不能在街上闲逛,得找个地方躲躲。
回望酆都城,永夜之下,灯火点点。
街上行人往来,不知是人是鬼。
店铺参差不齐,难说是何生意。
能往哪去?
酒肆、饭馆、茶楼,这些地方能去么?
万一做的是吃人的买卖,我岂不是送菜去了?
差点忘了,还有一座瓦市。
徐志穹进了瓦市,来到一座勾栏棚子门前,六十文一位,门口还是那位只有一只眼睛的黑大汉。
勾栏棚子鱼龙混杂,且去里边兜一圈,再想办法脱身,没准还能遇到同道,好歹也多个帮手。
买了门券,徐志穹正往棚子里走,身后突然有人跟了上来。
徐志穹不动声色,悄悄进了棚子,坐在了靠门的角落。
他一直想来阴间的勾栏看看,难得这次真能看上一眼。
可看过之后,徐志穹意识到一件事情。
有些事,留下些念想,比亲眼看到要好一些。
就像眼前这场舞。
戏台上,十几名舞姬正跳一曲《玉蝴蝶》,这舞跳的有诚意,到了曲调高潮之处,舞姬们奋力扭动腰枝,扭了几下,直接把上半身扭了下来。
她们的上半身像蝴蝶一样在棚子里上下飞舞,下半身还在戏台之上,跳着妖娆的舞步。
修为还是不够。
这么有诚意的舞蹈,徐志穹竟有些欣赏不来。
一个半截舞姬突然飞到徐志穹面前,双手还捧着一杯酒。
“客官,尝一尝,这杯只要二十文。”
舞姬祝酒,这是勾栏里常有的节目。
看着杯子里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徐志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酒,且轻轻摆手,示意不喝,舞姬也没勉强,端着酒杯,飞到了别处。
一直跟着徐志穹的那人,悄悄来到徐志穹背后。
徐志穹身子没动,腰间的鸳鸯刃飞了起来。
“别怕,兄弟,是我。”
听到熟人的声音,徐志穹回过头,看见了那人的脸。
是老朋友施程。
施程坐在了徐志穹身边,徐志穹放下了鸳鸯刃,可却没敢放下戒备。
虽说是老朋友,难说他现在是敌是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