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才在旁道:“主子,若是一切都从简,洪振基这身份,难以深入人心,这皇位却也坐不稳。”
徐志穹点头道:“坐不稳就对了。”
秦燕又道:“今天属下派人到街上询问一番,百姓只知道有新君登基,还不知道新君是谁,长此以往,百姓心里也不会惦念着神君。”
徐志穹笑道:“柴米油盐都惦记不过来,却还惦念着神君作甚?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惦念?且把他忘个干净才好!”
秦燕不太理解徐志穹的意思,只先想着把遗诏的事情办好:“我力争在明日朝会上,宣读先帝遗诏。”
徐志穹诧道:“今天不是朝会过了么?明天怎么又朝会?”
秦燕不知该如何作答,常德才笑道:“主子,您忘记了,千乘国不是咱们大宣,他们天天都有朝会。”
徐志穹还是摇头:“这朝会的规矩也得改,一个月,不要超过三次。”
秦燕有些犯难,朝会是千乘旧例,不好更改。
常德才在旁提醒:“多和李全根商量一下,两个人一起想办法。”
徐志穹笑道:“若是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倒也不必勉强,我去找洪振基好好聊聊就是。”
秦燕不想让徐志穹过早介入,徐志穹的手段有些粗暴,会让宫里的矛盾提前激化。
“此事,还请交给属下处置。”
秦燕离去,徐志穹拿出地图细细参详。
他在找袁成锋的家当,还有三份好东西,两份在图奴,一份在海上。
……
回到皇宫,秦燕找到了李全根,把事情说了。
李全根思量半响,大体想出个对策:“这两件事,可以一并做了,但是得请掌门帮咱们弄点东西。”
……
洪振基半躺在应文阁中,一本接一本,翻看着奏章。
他没有洪俊诚那份精力,也没有洪俊诚那份体力,翻看到戌时前后,洪振基乏困不堪,且丢了奏章,拿起茶盏,问秦燕道:“皇兄在世时,每天也要翻看这多奏章么?”
秦燕摇头道:“先帝在世时,所有奏章先由司礼监筛选,将细枝末节之事剔除之后,只留紧要之事,交给先帝决断。”
奏章之中确实有不少细枝末节,神临城某条路上多坑洼,应花多少钱修缮?
集市里有不少粮食霉变,当弃之或是低价出售?
民间以物易物之风又起,是否应严加查办?
洪俊诚不信任任何人,造成事无巨细都要向他奏报,每天要处理各类奏报上百件。
在这些大多无关紧要的奏章之中,有一封奏章是专门介绍季州民变之事的,这么重要的一封奏章,因洪振基乏困,险些给略过了。
让司礼监提前筛选一遍,听着是个好主意。
可皇兄真这么做过么?
如何保证司礼监不把重要的奏章藏匿不报呢?
那些不重要的奏章,又会如何处置?
洪振基面带疑色看着秦燕。
秦燕这番话确实不是真的,洪俊诚绝不可能允许内侍筛选奏章。
允许内侍筛选奏章,是大宣历任国君的做法,到了长乐帝时期,这一做法被废止了。
长乐帝将大部分权力交给了各部衙门,平时由内阁监督,只有遇到紧要之事,才由他亲自处置,朝廷效率很高,他这皇帝做的也轻松。
千乘国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於是徐志穹给秦燕出了个主意,延续宣国的旧制。
可洪振基不上当,喝了两盏茶后,坚持着把奏章全都看完了。
他伸了个懒腰,走到应文阁门口,吹了吹夜风。
清凉的夜风,慢慢缓解着洪振基身上的燥热。
今晚怎么这么热?
洪振基回头对秦燕道:“宫人选拔之事,进展如何?”
秦燕回话:“还在筹备当中。”
“筹备,筹备,也不知你要筹备到何时!”洪振基甚是恼火,训斥了秦燕几句,且在书阁之中来回踱步。
待回到座椅之上,秦燕上前,低语道:“老奴新募集了一些歌姬,且为神君献上一曲,稍解乏困。”
洪振基看了看秦燕,笑一声道:“也就这件事,做的还算有心。”
秦燕叫来舞姬四人,歌姬一人,为洪振基献曲。
看到这五名姝丽,洪振基的眼睛立时直了。
他以前是千乘国的亲王,各色佳人,见过无数。
但以前终究不是神君,洪俊诚的私藏,他是没见过的。
这五名女子,是秦燕从洪俊诚的红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
在一曲之间,五名女子拚上了浑身解数,只要今夜能留得住洪振基,就能逃过殉葬这场劫难。
洪振基只觉愈发燥热,汗水出了一层又一层。
“朕,有些乏困,也该歇息了。”
秦燕低语道:“要留下哪位姝丽侍寝?”
洪振基皱起眉头道:“朕不是个挑拣的人,且一并送去寝殿就是。”
秦燕冲着五名佳人,轻轻点了点头。
佳人们神情激动,赶紧跟着洪振基去了寝殿。
……
次日寅时,秦燕来到寝殿门外,提醒洪振基,该上早朝了。
洪振基迷迷糊糊起床,正要寻觅衣衫,却正抓在佳人的良心上。
佳人们也醒了,按照秦燕此前的叮嘱,且各施手段,去争夺帝王基业。
秦燕在门外呼唤半响,终得一句回应:
“朕,今日身体不适,朝会延后。”
“遵旨。”秦燕立在门外,嘴角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