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宿摇头道:“你看到的他,是丢了一半元神的他,若是看到他元神齐整了,你保证不会说出适才的话,他甚至都不会再给你说话的机会,
我们是真神座下的星宿,但不该在真神座下胆战心惊的苟活,细想起来,有时连苟活都算不上,
世间无改唯光阴,他做过的事情,永远也无法挽回,而今是什么因果循环,也是他该有报应。”
说话间,室宿目视远方,手里依旧把玩着泥娃娃。
徐志穹低下头道:“你们把他打跑了,为什么不另选一人做真神,做冥道之主?”
“真神不那么好做,神格不那么好得,冥道之主也没那么好当,而想当冥道之主的人又有太多。”
徐志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转脸看着室宿道:“就因为难以获得神格,你们投靠了怒祖?”
室宿摇头道:“对怒祖不算投靠,只能算是合作,如果非要说投靠,也应该是怒祖身后那位存在,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罪主,”徐志穹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在为罪主做事情?”
室宿看了看手里的泥娃娃,又看了看徐志穹:“所有人都在为罪主做事情,或多或少罢了,你来奈何桥,该不会是为了找我闲聊吧?”
室宿想结束这次交谈,徐志穹起身道:“我想上桥一趟,跟孟婆单独说说话。”
室宿点点头,冲着押送鬼魂上桥的都官眨眨眼睛,都官们没有看到室火猪,他们没有人留意到这棵槐树,也没有人留意到槐树下坐着两个不寻常的人。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无形之力的驱使,带上亡魂离开了奈何桥,退回了森罗殿。
原本热闹非常的奈何桥突然冷清下来,室宿笑道:“上桥之前,先和孟婆打声招呼。”
徐志穹来到桥下,层层浓雾阻隔於身前。
徐志穹以为自己带着玄武给他的石头,直接就能走上桥去。
可刚走到第一层浓雾,徐志穹就被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这屏障比墙壁还要坚固,徐志穹或许能打穿这一道屏障,但打穿之后,还有很多层浓雾等着他。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徐志穹把玄武真神给他的石头拿了出来,放在了奈何桥边。
过了片刻,奈何桥上的浓雾突然散却些许,留下了一条勉强够一人通行的道路。
徐志穹捡起石头,上了桥,一路走到了桥中央,看到孟婆坐在汤锅旁,抬头望着徐志穹。
虽说所有孟婆都是姜梦云的分身,但在徐志穹看来,她们更像是姜梦云的孩子,每个人的长相和性情都各不相同。
比起梁玉阳他娘,这位孟婆容貌要柔和的多,语声也要细腻的多,说话的时候,一字一句带着伶人特有的吟唱感:“这位公子,你是来找奴家的么?”
徐志穹点点头:“我听说,有人在前几天打伤了你。”
孟婆点点头:“奴家伤势颇重,险些丢了这条性命。”
不算重吧!
你比郁显国那位孟婆的状况好很多了。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让徐志穹觉得费解:“你既是被打伤了,为什么不找换班的人来?”
在徐志穹的印象之中,一座奈何桥有两名孟婆轮流把守。
“这是奴家这一行的规矩,我若是伤了,同一座桥上的孟婆,要回到孟姜上神身边,不能上桥滴呀!”
“为何不能上桥滴呀?”徐志穹也不自觉吟唱了起来。
“同一座奈何桥上的两个孟婆,用的是同一般骨肉缔造,若是这两个孟婆一并死了,孟姜上神就跟着死了,喂呀!她若死了,那可怎地是好?”
徐志穹点头唱道:“喂呀,那可大事不好!”
孟婆又问:“郁显那位姐妹怎样了?”
“那位姐姐,赤胆忠心,身躯被毁,魂魄重伤,犹自死守桥头,未曾放过一人,后经玄武真神医治,今已渐渐痊愈!”
“哎~呀~”孟婆一叹,就这板眼唱了起来,“此真吾辈豪杰!当真可歌,当真可敬!呼呀~”
“当真可敬,当真……”徐志穹咳嗽两声,“姐姐,不唱了,这么说话太费劲,我就是想问你伤势如何?”
孟婆道:“奴家伤势已无大碍,我没伤了魂魄,只是伤了体魄。”
徐志穹道:“袭击你那人,是什么来历?”
孟婆摇头道:“没看清那人来历,那人身手太快,身影一过,奴家未来得及和他交手,便昏睡过去了。”
这么快的速度?
宦官?
残柔星宿?
残柔星宿怎么可能来袭击孟婆?
徐志穹愣了片刻,忽然注意到一个严重问题:“你昏睡过去了?”
“这个……”孟婆低下头,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
但不回答也得回答,徐志穹带着玄武真神的印记,孟婆绝不会违忤真神的命令:“当时确实是睡过去了。”
“睡了多久?”
“应该是有三五吸吧。”
徐志穹心头一凛,此前关注的方向不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