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认真地说:“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不要再想了,现在你是我的朋友。”
“作为师尊的弟子,我总是不能像师尊那般把事情做得完美,这也就算了,若是连自己的朋友都照顾不好,我看我还是早点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出现在人前,以免丢人现眼。”
师尊是他的人生方向,冰轮是他最好的朋友,这两个人在他心里都有着很重的分量。不能达到师尊的期望,已经让他倍感压力,如果连朋友都无法关照,那就太失败了。
“照顾。”冰轮重复了某个字眼,“原来你想照顾我,天啊。”
感觉就像高大的成年人被一个还不到自己膝盖的小孩子说“我来照顾你”,心里觉得荒诞,又难以抑制感动。
祁青不知道跟谁学的……或许是跟书别意学的吧,那个书别意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把祁青教得很好。祁青还小的时候,就很懂得照顾身边的人。
哪怕是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躯壳。
记忆中,那个房间很小。
小小的房间本就很冷,被冷月的光辉充斥之后,就更冷了,冻得人骨髓都结冰,胸腔的热血都凝固。冰轮不应该感到冷的,就像一具躯壳,本不应该忽然有了意识。
不能动不能开口的躯壳有了意识,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还不如没有意识,至少什么都不知道,对外界的事物什么都感受不到,也就不会为自己的处境痛苦。但是生下他的女人事先哪知道这胎还不如个死胎,买下他的那人事先又哪会知道,天生无魂之人竟有生出魂魄的一天。
一条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
原本在冷月下痛苦不已的魂魄,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一只不大的手抓了下躯壳的手,又摸了摸丑陋的脸,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躯壳耳边:“这样就不冷了吧?”
……在跟躯壳说话吗?
冷,还是好冷啊。
有人爬到了床上,感觉是个少年,体重几乎没引起多少动静,少年一定很瘦。躯壳感到有人钻进了被子里,还把他给挤开了一点。
躯壳看不到少年双手枕在脑袋下,颇有心事地看着窗外的月亮,或许今夜会到这来,只是因为在这里有人陪伴,人又不会让他心烦。
他看不到,只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的体温,热度透过皮肤,炙热地传达过来。
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