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三(1 / 2)

刘家兴在外面打工快三年了,手里也攒了不少钱,每个月寄一百块钱回家,剩下的就是他花天酒地的经费。他花钱大方,长相又好,附近的几个厂区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爱往他身上靠。刘家兴也大方,和谁在一起都乐意给小姑娘买衣服,带她到处吃吃喝喝,四处玩乐。

这样几年下来,刘家兴都自觉自己魅力巨大,身边就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他。当厂里新来了一个穿着潮流、身材火辣的小姑娘时,他的心又痒了。

刘家兴老爱在下班时间黏在小姑娘身边,说些黄色笑话,当小姑娘恼羞成怒时嫩白的小拳头落在他身上时,勾得他心里酥酥麻麻。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没几天,刘家兴下夜班时被几个染着头发、穿着牛仔破洞裤的男人堵在巷子里了。谁知道那个小姑娘会认了那么多个社会上的好哥哥呢?

就这样,双腿被硬生生打断的刘家兴在巷子里躺了一夜,巷口有不少人经过,但他一脸青肿、口角带血地求他们帮忙,行人远远瞥了一眼就跑掉了,连报警送医院的电话都没有打。

刘家兴腿断了,又没有及时得到良好的治疗,就算骨头接上了,以后走路也会一瘸一拐。更糟心的是,他的某个部位被狠狠踢了好几脚,软耷耷地垂在腿间。

不用医生说,刘家兴也知道自己算是废了。

任由杨大娟扑在自己身上又哭又闹,刘家兴也冷着脸无动于衷。哭什么呢?痛的是自己,以后没法好好走路的是自己,没有机会再碰女人的也是自己。

该哭的,应该是自己吧。

刘家兴整日躺在昏暗的房间里,吃喝拉撒全由原身照顾。起初刘家兴还觉得对不起妻子,后来慢慢就觉得母亲说得对,就是这个没用的女人,命不好,把自己给带衰了。

当找到一个解脱的借口时,刘家兴的心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气息。他开始找茬折腾妻子,比如说妻子给他按摩时,他随手拿过床边的水缸往她头上砸,骂她故意用力按疼他;比如晚上妻子躺在他身边时,他的手就探进她的衣衫里,狠狠地拧着她的皮肉;比如说妻子给他擦脸时,他一耳光扇过去,骂她没出力气。

到最后,他猖狂到不需要任何理由,一不顺眼,就拿妻子出气。

杨大娟刚开始觉得儿子这样做不好,后面见到儿子每次发泄之后,情绪都会稳定许多。她也就罢了劝导儿子的心思。不就被打几下、被掐几回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情,做人家婆娘的就应该处处让丈夫舒心顺心。

原身也是这么想的。她把遭受的一切痛苦都忍了下来,包括当她父母来劝她离婚时,她坚决地告诉父母——“我是不会离婚的,家兴都这样子了,我还离开他,那我还是人吗?”

被女儿的话臊了一脸的任家父母忧愁啊,这样子,生活哪能过得下去啊!

但原身还真的把生活过下去了,她一辈子都待在了刘家兴身边,任由丈夫打骂,家婆苛待,她也无怨无悔地留在那个家里。

而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刘大妮从小就看着父亲天天打骂母亲,母亲每次都会抱着她哭上一阵子,说父亲以前对她多好,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哭诉之后母亲又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重复着这种无望的日子。

刘大妮在压抑的家庭里长大,受着奶奶的白眼和冷漠,看着暴虐的父亲一次次对妻子施暴,看着母亲一次次地忍受着。

刘大妮十五岁那年也跟着同村的姑娘一起外出打工了,她没有上过学,但她勤快,肯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

进了制衣工厂,她没过多久就申请调到仓库里干活。仓库的活儿可不轻,要帮忙搬搬抬抬,不断翻动查看衣服,按照要求把打包好的一袋袋衣服扛上货车。

刘大妮为什么要申请到仓库里去干活呢?她看中的是在仓库干活,那些要处理报废的有瑕疵的衣服都是由她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