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即退开,江锦绣还是发现了,被打被咬的女人,正是她的大姐江青杏。
门外的女人骂得越来越难听,而床上的男人还在揪着女子的头发,闷头闷脑地打人。
床上的女子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猛地把男人一推,推到床底下,哭喊着说:“生不出孩子能怪我吗?你儿子就没有一次能行的,每次不行就打我,掐我,咬我,这日子我过够了!索性死了算了!”
听见一个死字,江锦绣按捺不住了,又凑到舔破的窗户纸那里偷看。
张阿良拉了拉江锦绣的衣袖,意思让她别出声。
推到床底下的男子坐在地上,手刨脚蹬地嚷道:“娘啊,爹啊,你们快来打死这个贱人,她害我跌了一跤!”
青杏手忙脚乱地套裤子,穿衣裳,连鞋也没穿,赤着脚跳下床,跑到门边,就把门闩拉开了。
门前站着个富态妇人,约有四十几岁的年纪,伸手揪住瘦弱的青杏,在她身上乱打,一边打一边骂:“反了天了!你不过是我家花银子买来的,还想供着你不成?要死早点死,只要有银子,怕买不到女人?我儿子咋不行了,明明是你这个女人没用!”
青杏再也不顾羞耻,反驳说:“你儿子那儿跟个七八岁孩子似的,从来都是软趴趴,你不信自己去看!”
“哎哟,要死了,你个不知廉耻的骚货,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你爹娘是怎样教导你的?也难怪,象你那样的家里,能教出什么好的来?不要脸!”妇人怪叫道。
江锦绣前世是嫁过人的,所以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这丁家的独生儿子,不但因为生病坏了脑子,而且是个不能人道的家伙。
结果呢,丁家却一味责怪自己的大姐不会生孩子。
女人一个人会生孩子,还要嫁人做什么?江锦绣在肚里冷笑。
张阿良生怕江锦绣冲动,一直扯她袖子,暗示她忍耐。
其实吧,丁家儿子会变成这样,是他爹造下孽。
因为老丁头年青时喝醉了酒,竟然借酒盖脸,把他儿子的奶娘给强了。
事后拿了几个钱堵了奶娘的嘴,却被奶娘恨上了。
奶娘没法报复大人,就把气撒在了丁家儿子的身上。
她对孩子倒是不打不骂,却阴险地在人不知、鬼不觉时,天天拿手捻这丁家儿子的小鸡鸡。
天长日久下来,孩子的小鸡鸡就废了,长大了不能房事,更别提传宗接代了。
丁家夫妇不明真相,这会子听了春杏的哭诉,也是蒙了。
可妇人要脸,还是打骂了春杏几句,逼着她继续陪傻儿子睡,把门在外头锁上了,这才回自己房中。
屋里传来春杏嘤嘤的哭声,还有傻子打呼噜的声音。
就这么点子功夫,傻子居然倒头就睡着了。
江锦绣气得要吐血,几乎把牙齿都咬碎了,才没有冲进去和那个泼妇理论。
她现在才知道:大姐三年里,竟然过的是这样悲惨的日子。
不行,我一定要把大姐救出来。江锦绣握紧了拳头,在心里说。
张阿良把江锦绣扯过一边,这才凑在她耳旁小声说:“心急喝不得热粥。再看看。”
江锦绣点点头,跟着张阿良往丁家夫妇住的屋子摸去。
两人还是趴在窗户根下听墙角。
丁家男人在抱怨:“你生出来的啥玩意啊?脑子不行,连那个也不行。都怪你,当初那个小妾明明有了身孕,生生被你打没了,小妾也没保住,现在……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