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情形使得大臣们更加确信,国主定然是被那福王下了什么迷幻药,放弃了手中的权利,只在后宫享乐。立刻便有大臣上书,言福王把持朝政、意图谋逆,要求国主废掉福王,将其贬黜出京,永远不得入朝。
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国主居然将这些上书的大臣狠狠的骂了一通,还将几个为首的拖出去廷杖。即便如此,忠心的臣子们仍是不断谏言,甚至指出国主如今身乏力疲都是拜福王所赐。听到这些话,国主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频频以目光示意一旁的福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被千夫所指的福王终于站了出来,说国主这等模样都是忧心国事所致,并非大臣们所有的沉迷酒色,不过他又说,如果众大臣担忧国主的健康,其实也大可将心放下,因为京中还有一位大国师在,可以请国师为国主祈福,帮助国主恢复健康。
这一说,众大臣的心思也有些动摇了,遂一同到国师居住的通天台将其请来。
那国师果然有大神通,见过国主之后声言朝中有妖邪作祟,以邪法谋害国主,遂于宫中设一法坛,又布下禁制,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随后便说妖邪已除,再请诸臣工入朝见驾。
这一次,果然国主已然恢复了健康的模样,不但脸色红润神采奕奕,身子也似乎比以前还结实了三分。只是站在大殿上,众大臣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很久,才有人发现,原来当初几个带头闹事的大臣都没有上朝。可是国主不先说话,也没人敢主动站出来问。
这次上朝匆匆结束之后,大臣们出得宫来,纷纷派人去那几位没有上朝的大臣府上询问,得到消息竟然是,那几位大臣都在数日前突染恶疾,与世长辞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心中震惊,纷纷回到宫中,再次请出国主来,请示此时该当如何处理。
可是国主听过之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孤已然知道了,想来几位爱卿心忧孤的健康,以致自己也染病身故,此情可嘉,孤会好好抚恤其家人的。”
听了国主这句话,有那心思机敏的已然察觉到事情大有蹊跷,默默出得宫来寻几个知交商量此事。而有些脾气暴躁不懂变通的,直接就在宫中大闹起来,要求国主彻查此事。
国主也不责怪这些大臣无礼,只是让人将其遣出宫去了事。
数日后,一件让众多大臣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当日不满国主对于猝死大臣的处理,当殿打闹的极为臣子们,竟然也一一感染恶疾,暴病而亡。
当臣子们再次上朝奏事时,看着福王站在殿上那副和善的嘴脸,大家忽然都明白了,福王根本不是要谋朝篡位,他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了!
第一百零一章 两重法阵
其实莫孝仁说了这么久,凌展仍没有弄清他想要表达什么。不过接下来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那次福王使人暗中加害大臣的事情发生后,天元国的政局越发混乱起来,忠臣被戮害,而福王之前在各地布下的棋子纷纷被调入御景城,权利阶层进行了一次大换血,而诸多事情的背后,似乎都带着那位神秘国师的影子。
更换完了领导班子,福王干脆自己也住进了宫中,然后又在全国展开一系列新的政策,第一条就是择选天下美女。初时,如莫家这等富贵人家尚且可以通过银钱买通官员,避免自家女子被选中。可是那福王的欲望仿佛无休无止,征集秀女的速度越来越快,渐渐的下面的那些官员也开始招架不住,只好无视金钱的诱惑,把一些小的富豪、地主家的适龄女子也征进宫去。
不过莫家见机得快,通过联姻攀上了一位官员,暂时躲过一劫。可是那位官员近来因为一些官场上的事情,官位几乎不保,渐渐也要罩不住莫家了。因此经过上下商议,莫进豪决定将女儿借行商的由头暂时送出城去,至少暂时避过今年的风头。
可是出城方才半月,忽然有一名修道之人截住了莫家车队的去路,他自称是国师弟子,要求莫家速速将小姐送回御景城,接受官府遴选,以便入宫服侍国主。莫家上下受了家主之命,自然是不会服从。
那修士也不多言,只遥遥将一道光华打入莫琪翠车中,便就此离去。
那莫小姐中了法术,一开始还不觉什么,几日后便渐渐开始诸般病症缠身,日益不妙起来。
此时整个车队中能够发号施令的就只有老管家,他当机立断先派人送信回京,然后一边在附近寻找大夫,一边向京城赶回。
其实他也拿不准回了御景城是否就有办法救小姐,只是想来小姐的病症是因那国师弟子而起,实在不行就顺从了官府的意思,将小姐送入宫中去,想来那国师总会出手治病的。
不想他们在路上意外遇到了凌展,就此解了小姐的危难。
当时老管家以独门方法将消息传回了莫府,而莫进豪得知此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既然女儿逃不出京去,不如就嫁了这个能够医病的高人,届时官府总不会把一个出嫁的女子也选进宫去。而且凌展能解修士的法术,多半也是个通道法的人,届时也算多个护身符。
听过这一番话,凌展苦笑了一阵,道:“想不到还有这等曲折,这嫁娶之事我是不能答应的,出手帮忙倒是有些可能。只是我想先问一句,那位国师究竟姓甚名谁?”
莫家父子三人听了他这话,不禁纷纷转头环视院墙,似乎在担心什么。少顷,莫进豪吩咐大儿子去取笔墨,并向凌展解释道:“那位国师神通广大,据说如果有人谈论他的名字,立刻便会被他知晓,如果有不敬的言语,便会派出弟子处理,所以我想还是写下来的好。”
不多时,莫孝仁取了笔墨来,写下一个名字给凌展观瞧。
这一看,凌展心中暗吃一惊,那名字赫然竟是童林!
他微微一皱眉,又问道:“既然这人在此,那三位可知这京中还有一位姓赵的修士么?”
莫氏父子诧异的互望一阵,似乎并未听过这样一个人,沉默半晌,莫进豪道:“国师门下弟子甚多,我们也不尽知晓,或许其中有一位姓赵的也未可知。”
凌展摇了摇头:“不,此人与那国师实力相当,当是平辈。”
莫孝仁猛然醒悟过来,问道:“吕兄原来认得国师么?”
凌展自然不会将实情随意说出,只道:“不算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此人修道日久,修为远非我能及。”
莫氏父子毕竟对修道之人不大了解,听凌展这样一说,不禁面做惊讶之色,起身打躬道:“原来你真的是修道之士,我等失敬了,却要称您一声吕仙长为是。”
凌展挥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沉吟道:“其实我本就是来找童林的,有此一事我更要去见他了。不过我修为不够,为能自保,还是要先熟悉一下这御景城的情况。你们府中可有此城的地图么?”
莫进豪犹豫了一下,起身道:“吕仙长,还请随我来。”说着他当先离了宴席,引着凌展向另一处院落而去,他两个儿子也纷纷起身跟在后面。
四人一路来到了莫府书房,莫孝仁、莫孝义儿子留在院中,只凌展与莫进豪两个入内。
莫进豪进了书房后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走到一座书架前,将上面的几本书籍挪动了位置,又摸索一阵后,似乎是掰动了什么机关,随后只见那书架缓缓向一旁移开,墙上现出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大洞。然后持了盏油灯,示意凌展入内观瞧。
凌展虽然修为不俗,但他早年有过梅家庄的额经历,此时也不禁心中暗暗警惕,随在莫进豪身后慢慢走入洞中。
此洞一路向下,走不多久便来在一间石室中。这石室内却是空旷一片,没有一件陈设。凌展正自奇怪,却见莫进豪走到石室当中蹲下,指着地面道:“吕仙长,这便是整个御景城的地图了。”
果然,这间石室的地面并不平整,而是刻印着一条条细小的纹路,正是一副地图的模样。
凌展蹲下身来,细细的观看着这地图,一时间无心思索为何以莫府一个小小的富豪之家,居然要在地下藏着这么一副京城地图。
他将整幅地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将上面标注的重要建筑都一一记下,然后道:“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