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竟然还敢口出狂言,显然是还有什么底牌的。此时它往后退了几步,从腰间摸出来一个小小的黑色哨子,很小巧也就大拇指这么大,此时鬼将猛地一吹,一声刺耳的鸣响回荡在整个阿鼻地狱内,比刚刚怪鸟的叫声听着还要响亮。
我一皱眉头,这肯定某种类似警报的措施,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它的手,将它狠狠地按在了地上,然后右手手心里白光再次爆发,当着这个鬼将的脸狠狠一轰,它惨叫连连,这一次我足足照射了它十多秒,直到这货魂体不稳定,彻底昏死过去后,才将它收入了流火葫芦内。
黑蛋站在一大块阿鼻火晶的顶端,放眼望去,此时面色一沉,高声说道:“远处有大动静,鬼气铺天盖地而来,速度往后撤,再不撤的话估计会遭遇大批鬼兵和鬼将的围杀!”
我点了点头,带着人朝着洞穴深处走了过去,一路狂奔,我的灵觉很强,能够感受到背后的强大鬼气之中,有一股鬼气特别强,而且特别的阴冷,已经盯上了我们。
“快走,我来挡它们一下,你们往后退!”
我高声喊道,停下了脚步,用身上不算太多的材料连续布置下了三个困阵,困阵之中有困阵,三重困局,莫说是普通厉鬼,就算是有些道行的厉鬼也应该会在这困阵中迷失。
布置好了困阵之后,我一转身,左手南火权杖,右手天机眼烈焰对着两边的墙壁狠狠一喷,两边的墙壁上不断地出现裂缝和焦痕,最后我用破魔长剑将整个通道上端切开,大块大块的碎石落下来,封住了洞穴的来路。
做完这些之后,我转身朝着后面狂奔,走进来的时候用了数个小时,现在我一口气跑出去2个多小时,累的气喘吁吁,才看见了站在洞口的诸人。放出真龙之泪,一群人踏着水波升上了水面,最后回到了陆地上。
我们这边才一上岸,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吼,接着我转过头,看见水面上露出了一个黑色的鬼脸,很是可怕,整个海水都变成了黑色,这鬼脸带着深深的威慑,一双鬼眼似乎在盯着我。
我眉头紧锁,看来这一群鬼将真不简单,我的三重困阵和挡路的碎石全都被破了,望着面前的鬼脸,我知道这就是之前我感觉到的那个特别阴冷的鬼将。
不过它却没有追上来,在和我们对视了几分钟后,鬼脸渐渐消失在了海面上,海水重新变成了蓝色,我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臂,带着人们往回走。
这一次踩点被发现是我没想到的,不过我们的收货很不孝,至少抓住了这么一个鬼将,我们绝对能够从它嘴里套出不少情报来。
回到了住处后,我将窗帘拉上,房门关进,然后将流火葫芦的盖子打开,将昏死过去的那个鬼将放了出来,一道灰色的气流慢慢从葫芦里飘出来,最后落在了我们的面前,这个鬼将还没恢复意识,我在它面前拍了拍手,它浑身一激灵,醒了过来一看见我立刻就想出手反抗,不过我当然早有准备,阴阳双鱼图落下,稳稳地压在了它的身上。
鬼将趴在地上,全身挣扎个不停,大喊道:“该死的,快放了我,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阿鼻地狱的看守鬼将,是平等王认命的,你敢动我一下,就是冒犯了平等王!”
这货被我抓了还不忘摆谱,我冷冷一笑,走到窗帘边上缓缓撩开窗帘的一角,外面的阳光落在了这个鬼将的魂体上,它顿时痛的惨叫连连,浑身黑烟直冒,魂体都很不稳定的样子。我将窗帘放了下来,走到它的面前,拍了拍它的头,冷冷地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一下,如果鬼将造反,在阴间或者说在你们阿鼻地狱是什么罪名吗?”
听到我的这话,鬼将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望着我,我则耸了耸肩坐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它说道:“你所说的那个方重,应该也是个鬼将吧,之前我听到你说这个洞穴是他要求挖的,阿鼻地狱和人间是绝对不允许连通的,他这么做就算是犯上忤逆了,而且之前盯上我的那个阴冷鬼将应该也是它把,感觉像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家伙啊。这种事情,稍稍推理了一下就知道,方重鬼将肯定带着你们一群家伙,想要犯上作乱吧。”
地上的鬼将被我说的一愣,根本就插不上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是又怎么样?你难道还能见到平等王吗?告诉你,你根本就穿越不了阿鼻地狱就会被方重大人灭杀,你没机会将我们伟大的大业报告给平等王!就算你用死亡来威胁我,就算我魂体破灭,也无所谓,我已经做好了彻底消失的心里准备!”
我的个乖乖,这货说话的时候还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说的好听点这叫不怕牺牲,说的难听点,这叫被洗脑了,我狠狠地对它踢了一脚,喊道:“你还以为自己是烈士啊,你们是造反,白痴!”
它被我踢了一脚却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来,倒是显得我有一些气急败坏。我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想了想后开口说道:“或许我的意思你误会了,我没有想过要举报你们,因为平等王和我没有关系,我是活人,而它是阴曹冥王。不过,最近我遇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本来没有什么希望可以完成,但是如今遇见了你和你的方重大人,或许就有解决的可能性!”
地上的鬼将疑惑地望着我,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开口说道:“我要杀平等王,你们要造反,我们两方其实可以联手。”
此话一出,地上的鬼将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一个活人竟然开口说要杀平等王,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或者说这个念头都不应该出现,在鬼将看来,它们一群鬼将想要造反已经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但是它们也从来没想过可以杀死平等王,只是想着用什么方法将平等王封印起来。但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看起来也就20出头的年轻男子,竟然扬言要杀平等王。
“你,你真是疯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它的反应和我想的一样,因为无论是厉鬼还是活人,包括我自己面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我耸了耸肩,点点头说道:“当然,不过我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需要和人联手。你们是阿鼻地狱的鬼将,对阿鼻地狱最为了解,而且看起来你们已经开始执行某种计划了吧。那么,如果我能够和你们联手,你们的成功率不是更高了一筹吗?”
鬼将还是没反应过来,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给你一点时间考虑,我需要你引荐,让我和方重鬼将见面,如果你不愿意,等一下我就灭掉你。”
我慢慢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它忽然开口喊道:“你等一下,我问你,是是认真的吗?平等王乃是引荐自古以来便存在的十位冥王之一,它们的寿命按照理论上来说是应该和阴间大地一样漫长。也就是说,阴间不灭,它们就不会消失。你要杀平等王也就等于是要毁掉一个阴间大地。”
我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杀了它,因为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鬼将看着我,过了片刻之后,它慢慢开口说道:“放开我,我去找方重鬼将,今晚三更时分我们在海边相见,方重大人性子比较怪异,你自己想好了,如果它要杀你,你肯定活不了。”
我抬起左手,将阴阳双鱼图收了起来,然后微笑着说道:“那么,我们三更时分见。”
第十章,请你杀了我!
三更时分,我和黑蛋两个人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两边的街道上偶尔有一两声野猫的叫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灯光,或者是声响,所有的老百姓都已经睡着了,我和黑蛋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了海边,远远地我看见有鬼火在海岸边上闪烁,绿色的鬼火显得有一些刺眼。
同时那股阴冷的鬼气已经覆盖了整个海滩,我轻声说道:“小心一点,这家伙要是敢动手,就联手灭了它!”
黑蛋点了点头,我们笔直走过去,远远地看见一顶黑色的轿子停在海岸边,有三四个鬼将站着,其中便有白天被我抓住的鬼将,而在他们的前方一个身穿黑袍子,留着长发,留着长长的黑色指甲的鬼将坐在一把木头椅子上,我看不见它的脸,不知道它是男是女,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个家伙绝对不好惹,能够在阿鼻地狱搞造反这种事情的,需要的不仅仅是胆量,还有足够的实力。
“各位鬼将来的还真早啊!”
我笑着喊道,一边走过去一边拱了拱手,不过还没走进海岸内,我就看见面前的地上画着一条长长的白线,这条白线是沿着海岸的边缘画的。
此时一个鬼将转过头来对着我和黑蛋高声喊道:“你们两个既然要谈合作,方重大人说了,要看一看你们的实力,如果你们能够跨入这条白线,才有资格见方重大人。”
我和黑蛋都是一愣,对面坐着的那个长头发鬼将连头都没有转过来,黑蛋立刻就不爽了正准备亮罩子开打,却被我拦住了。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跨过这条白线吗?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这一刻我抬起了脚,正准备踏下去的时候,脑子里猛地一闪,接着我身边所有的光都消失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我竟然在一瞬间就置身于黑暗之中。
难道是被转移了?还是幻术?我心中有一些吃惊,立马开启了心眼之术,心眼一开,四周的一切都清明了起来,黑暗渐渐的消退,不过很快我的脑海中就有声音突兀地响起来,声音有一些阴郁,轻轻地说道:“哦?心眼吗?看来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要踏下这一步可没这么容易。这种程度的心眼还不够!”
这个声音刚刚说完,我的心眼内看见的世界,在一瞬间竟然也封闭了起来,刚刚驱散的黑暗覆盖了过来,我心中知道,这个方重鬼将果然不简单,慢慢地将脚步放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的一瞬间,我没有清醒过来,就说明我还没跨过这条白线。
我深深呼吸,之前在鬼魔窟内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我的心眼现在也显得不够高深,面对现在很多强敌施展出来的幻术,我经常无法识破。
这时候,不能依靠心眼,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断,对方不可能就这么困着我,肯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果然,片刻之后,黑暗之中慢慢地浮现出来一个身影,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他低着头,只是身影有一点像,我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但是对方没有回答,站在距离我只有几米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接着我看见这个低着头的怪人慢慢地伸出了手,在他的手上有一把匕首,接着他猛地抬起头,然后狠狠地用匕首抹开了自己的脖子,这一瞬间,我大吃一惊,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因为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神秘的人影,竟然是龙川老头,鲜血从他的脖子上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我吃了一惊,这一幕和当年南京龙穴内见到的一幕,虽然情景不同,但是龙川老头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模一样的,我甚至还记得当年他缓缓倒地后露出的一丝笑容,甚至还有他眼中的那一片清明。
纵然我明明知道这是幻觉,但是当这一幕落在我眼中的一刻,我整个人依然被愣住了,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龙川老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然而片刻之后,黑暗中又有人走了出来,一个小小的孩子,低着头无助地走了出来,走到了我的面前,卡通的小体恤,熊猫图案的帽子,弱弱小小的身子,纵然此刻的他低着头,可是我依然知道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我颤抖着,轻声开口叫它的名字:“阿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