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怀疑是你的圣侍。”慕容晟睿突然挑眉。
“她,没那个武功。”南宫宇话刚落,便听殿外传来青岚的声音,“圣使你睡了吗,我有事找您。”
南宫宇蹙眉,待再回身之时,慕容晟睿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天色已暗,本使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南宫宇语声温浅中透着明显的疏离。
“我确实是有急事,请圣使一见。”青岚语声中微微带着一丝急迫。
南宫宇沉凝半响,手一拂,殿门随之而开,门口,青岚一袭青衣站在殿门口,见门开,眸底露一丝欣喜,刚要跨门而入,却见南宫宇道,“就在门外说吧。”语气疏淡得让青岚一愣,似乎这个圣使与前些日不太一样,又没什么不一样,只是那种生人勿近,看似很静,实则窥破一切的眼眸依然看得她心绪起伏,努力化去面上一丝尴尬之色,青岚道,“明日就是圣女继任大典,可是圣宫尊者到得这时还未回圣宫,也未派小童传话来,所以…。”
“说。”南宫宇一拂袖子,看不出是没耐心,还是心起厌恶。
“明日登基大典必须由圣宫尊者点香而起,到时若是圣宫尊者不在,那…。”青岚顿了顿又抬起头,“我是想说,如果圣宫尊者没有到场,那还请圣使到时…。”
“自古以来圣女继任,哪有圣使去点香,除了圣宫尊者,必须得是女子,到时圣宫尊者若是没有到场,你就上去点香吧。”南宫宇似乎很随意的就吩咐了下去,话落,一拂袖,与此同时,殿门合上,恍然方才并未打开过般。
殿门口,青岚看着紧闭的镂刻精古花纹的大门,心中还是一凉,她心仪圣使,也当知自己的使命,更知晓圣使的为人,自入圣宫以来,她也习惯了,知道那样了男子该就是触不可及的,即使这几日时有人在流传天慕皇上如何玉颜绝世好风姿,她依然不为所动,甚至那一日,她都未伸出头去看一眼高坐马首上的慕容晟睿,他的眼中,或说非要装下一个男子,那便是那个自她进入圣宫第一天,一眼所见淡然无波的男子,只是,他原以为这样的男子这一生也就这样了,随行淡然,无羁于行,可是她亲眼看到圣使对圣女的在意,虽说,圣侍的职责是为了保护圣女而存在,但是那一日看到他看向冷言诺那一刹间温热的眼神,还是一下子灼得她久静的心狂跳不已。
良久,直到夜色在玉肩洒落一层碎光,青岚方才移动脚步向外走去,反正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也只能之后再说。
而暗处一个路过的黑影看了眼青岚之后,一跃而起,直出圣宫,身如云飘,无声无息,更无人察觉。
烈国皇宫不过百米处,转过一条街道有一府邸,明明生光耀华,可是此刻却如同他的主人一般,冷敛幽华。
冷言诺看了眼在月光下静谧的太子府,身姿一起,如轻叶飘雪般直进太子府。
冷言诺此刻站在在太子府的书房外,而书房里,灯光明亮,落一纸影窗。
冷言诺微蹙了蹙眉,堂堂太子府暗处竟然无一人守卫,这当真是,到底是自信过高无人来犯,还是已经冷静到无人踏入,而放松待阵。
“门外是何人?”声微起,房门开,露里面一丝灯光与门外倾泄漏的月光融和。
冷言诺勾了勾唇,却并没停留的踏脚而入,“太子哥哥心思真是好敏锐,我已收敛气息,纵然武功高强之人都不会被发现,没曾想,我才刚至不过几瞬,便被太子哥哥发觉。”冷言诺笑道,走进书房看了眼正中间桌案后正举书默观的男子,往其对面优雅一坐。
“味道,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气息。”太子缓缓合上手中卷对冷言诺柔声道。
“太子哥哥鼻息如此灵敏,那可记得当年毁你双腿之人的的气息?”冷言诺此话开口,面色已经换上一幅端然。
宫辰看了眼冷言诺,眸光微眯,却又听冷言诺道,“烈国看似平和,可是圣宫与朝廷之间权力相制太久,却无法突破,太子哥哥身为太子,夹在这其间应该也是相当难做。”
宫唇拿起桌案上还冒着热气的茶轻抿一口,不接冷言诺的话,去道,“别人只当孩了胎教要吟诗作画,散心游步,妹妹倒好,翻墙入户,步步试探,层层布置,催人心防,那日见你,还觉得传言于你太过夸大,经天慕一事你内敛不少,而今…。”
冷言诺抚抚肚子,才不到两个月,肚子根本看不出来,加之最近因为师傅给的薰香调养,她的孕吐反应也没了,所以她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这孩子,莞而一笑,“不怕,我这孩子精壮,更惶论有你这个大舅舅护着,一定会安然落地。”冷言诺话落径自走过去端起茶杯就要给自己倒上一杯,却被宫辰一把抢了过去,“孕妇,不宜喝茶。”语暖而轻。
而门外,在冷言诺走进书房那一刻,那个寸步不离在太子的侍卫又不知从哪个冒了出来,默默无言的守着门口。
冷言诺看了眼门口投射的身影,又转而看向宫辰,“我不喝茶,就是看看有没有毒。”
“这里是太子府。”宫辰说这句话时看似平和,可是却隐含一丝心酸。
而冷言诺也不再纠结于之前所问问题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轻身一纵坐在桌案上,看着宫辰放在桌上的在她来之前看的书。
“兵谋。”冷言诺读出两个字,然后看向宫宸,“清妃是如何进得宫,我看宫无云对她宠爱非常?”
宫辰抬眼看了眼冷言诺,眸底水润深泽微动,“为何要问我?”
“为何不能问你?”冷言诺挑眉。
“身为郡主,温柔解意,自然得皇上欢心。”这是宫辰的答案。
冷言诺点点头,轻跳下桌案,优雅转身,便打算离去。
“你今夜来,就只是为了问我这个?”身后宫辰眉峰微动间看着冷言诺的背影。
“我从不把我的背影留给我的敌人。”只说这一句,冷言诺便足尖一点而去,门一开一合,也只不过瞬间,门口处那严守的护卫也只是在闻声偏头一瞬,甚至于未看清那门是否开合过,只道空气一道淡雅的女子香气随风而去,方才对着书房内此刻已经自行转动着轮椅过来的太子,“太子,需要…。”
“不用,将冷言诺夜入太子府的消息透露给父皇。”
“是。”那护卫领命下去行事。
冷言诺刚出了太子府,便见前方街影之下,地上一个长长的投影如灯光一般静静的站在那儿,似乎相等良久。
冷言诺看了眼那人,原本打算离去的脚步一顿,有些事总得有个结果,唇瓣微抿了抿,冷言诺终还是向那人走去。
……
南国南宫王府,亭水九榭,在夜光下微微生光,而主屋之内,南宫王府的四公子已经多日未出府,拒说是终于寻得一个姑娘去表白却遭了拒,一下子受不了打击,遂在屋内发奋图强,此刻,屋内又传来男子清朗读书声。
南宫习此刻镀着月色正站在院门口看着主屋内那投影,良久摇摇头,“四弟还是太书生气,日子久了,就知读死书。”
“大哥莫急,四弟年纪小,迟早是会开窍的,就他那忧国忧民的直肠子,总要受点磨练方才能知这世间大义。”
“可莫像三弟那般知了大义便…。”南宫习看了身后走来的南宫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南宫羽闻言眉毛微微拧了拧,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这天,看着要变啊,如三弟,又何尝不是幸福的。”
南宫习看了眼南宫羽,俊逸的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然后道,“走吧,皇上不在,三皇子将京中守卫交给了我们,我们自当守住不能有任何差池。”
“清音郡主也病了多日,都还未见好,哥哥你不是与其一直走得其近,此次为何没有前去看看。”南宫羽似想到什么又道,“女子之大才,我见过冷言诺,虽未与其正面交对,但是其心不可小觑,而这清音郡主同样也不简单。”
“走吧。”南宫习眸光看着院角那颗飘零的在月色中似染了轻雾的百合,抿了抿唇,良久,方才落下两字,向外走去,身后,南宫羽再看了眼那主屋投出来的男子身影,终是走了出去。
……
烈国皇宫阴暗一角,女子对着面前之人一跪,“一切已然准备妥当,还请主子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