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和四爷半点不为所动,就看着老爷子暴跳如雷。
“你要不愿意在这里安静的呆着,我就送你出城。何将军正不想放人呢。”四爷转着手里的杯子,问道:“要去吗?”
老爷子立马就闭上了嘴,脸涨的通红。
林雨桐就笑道:“这兵荒马乱的,你老的胆子可真大,身后跟着几百人,但你也不看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什么,扛着扁担的,能干的过真刀真枪的吗?这不是叫您老送死了吗?”
老爷子哼了一声,“三郎是有大神通的。”他说着,就自豪的道:“佛祖派来救苦救难的,这还有假。三郎身后,佛光普照……”
林雨桐耻笑一声,“那就是烧了松香。要是您老愿意,您在家里可以天天玩这把戏。”
老爷子先是一愣,继而面色一变。当时确实有一股子味道,但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松香。“那县衙的旁边,还长出来一尊佛像呢。这可是我亲眼看见的,一天长一点,从土里长出来了。那也是假的?”
林雨桐和四爷对视一眼,这情节怎么那么像是电视剧上的情节啊。
连糊弄人的手段,都是借鉴人家的情节。
林雨桐呵呵一笑,“你还真信啊?那就是下面铺了一层豆子,饭后天天浇水,豆子发芽……”
老爷子脸上顿时就僵住了。庄稼把式,都知道种子的劲有多大,但从来不往那方面想就是了。
但林雨桐和四爷也终于知道三郎是靠着什么笼络人心的。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总是充满了敬畏的。
利用了人心里对鬼神的敬畏,又无限的扩大了人心里的恶念。尝到了抢夺的滋味,很多人就不会放弃。
这一支人马就是这么来的。
林雨桐看着老爷子的面色不停的变换,就道:“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三郎这是想叫老爷子当内应,来个里应外合啊。只不知道这信物到底是什么?”
老爷子瞬间就握紧了他手里的烟袋锅子。
林雨桐眼神一闪,“我给您换一个新的。这烟袋锅子旧了,用了好几十年了吧。”
老爷子将手里的烟杆子往身后一藏,“是啊!几十年了,用习惯了。不用……不用换……”
林雨桐一笑,“您可想好了,要是三郎落到那位何将军的手里,可就是一个死。不光是三郎一个人,还有跟着三郎的亲人。您老是摘出来了,谁都知道您是三郎找来的冒牌祖父,跟殷家,没关系。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办?只有我们能给殷家人留一条活路啊。”
老爷子就看向四爷,“四郎,你媳妇的话可作数?”
四爷点点头,“自然作数。”
老爷子捏着烟杆,犹豫了半天,“四郎啊,都是一个藤上接出来的瓜,可别手足相残啊。”
林雨桐伸手,一把从老爷子的手拿过来。“您老歇着吧。”
说着,就拽了四爷起身,往出走。
“其实,要这个东西没什么大用。”四爷摆弄着烟杆,摇摇头。
林雨桐一笑:“我倒是觉得这玩意还能利用一把。”
四爷就看向林雨桐,“你想干什么?”
“你说,三郎想进京城,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呐。”林雨桐挑眉一笑,“可要怎么才算是名正言顺呢?”
四爷一愣,“你要撺掇他称帝。”
林雨桐面色一整,“有何不可。”这可是一个好靶子。这个靶子一旦立起来,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不光将朝廷的目光转移了过去,更是将驻扎在京城外的西山大营给引开了。门前老是停着一只恶狗,做什么都不方便。
四爷拧眉,手敲在桌面上,“你有没有想过,撺掇三郎称帝,也同样将咱们放在了尴尬的位子上。咱们跟三郎的关系,并不难查证。”
林雨桐一愣,如此一来,不管是跟赵王,还是跟皇帝,说什么都是白搭。在这世道上,血缘关系就是天然的纽带。即便两方的关系再怎么恶劣,用的时候,也难免顾虑重重。可如今,自家还真没有跟朝廷扳手腕的力量。所以,不能冒头。
还有之前所有的安排的全都做了无用功。这就得不偿失了。
四爷却转脸看向林雨桐,“但你说的这个办法,确实也能打破如今格局。只是……”
“只是什么?”林雨桐急忙道:“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四爷看向林雨桐,“一方面,叫三郎称帝。另一方面,我看姓何的不用留了,咱们就地整编西山大营,然后……平叛!”
“爷要离开京城。”林雨桐一下子就懂了。驻扎在京城的兵马肯定不能动。这兵马从哪来?与其跟姓何的合作,不如将这力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有了兵马,紧接着,自是平叛。如此,北地才能正真的整合起来。
林雨桐想明白了,就看向四爷,“你是不放心我?”说着,她就一笑,“没事,这京城有我在呢。”
四爷就伸手抱了抱林雨桐,“如今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
不习惯分离的两人腻歪了半天。林雨桐才主动转移话题,“咱们得看看,这姓何的怎么除掉才合适。怎么除掉,才叫人不会怀疑到咱们身上。”
杀了人家的主将,过后还得用人家。所以,这个安排,不许得缜密。
四爷就看向林雨桐,“这事,还真得你来做。”换个人都不能叫他放心。
“我?”林雨桐惊讶的看向四爷。他很少有叫她动手的时候。
四爷点头,附在林雨桐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
第二天,城门处又热闹了起来。这是从京城里面给西山大营调运出来的粮食。一辆马车接着一辆马车。
林雨桐一身灰不溜秋的衣服,随着押送粮食的马车,一起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