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分家的事,他倒是没想着能成。
林长亘看了楚夫人一眼,又看了林雨桐一眼,突然道:“还真是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的事,既然是有心算无心,那这出事……谁也不想看到。”
这就有几分不再追究的意思了。
“不过……”林长亘话音一转,指了指四爷,对金成安道:“这孩子的身子确实是该养着了。既然府里不干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祟。我看,就叫小两口出去过日子吧。也不说分家不分家的话。就只是叫两人去别庄住着吧,城外清净。再说了,不管这背后的人想干什么,这都跟他们两个孩子没关系。出去住了,反倒是安全了。”
这话是顺着四爷的意思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再怎么有人算计,也算计不到一个庶子身上。真为孩子好,就叫孩子避出去。
真是神来一笔。
林雨桐还真没想到林长亘会插手。这其实就是跟金成安谈条件了。我们家大姑娘在府里不见了,这事我不闹,甚至是不追究。但是前提是你得答应我这个条件。
林长亘也确实是无奈的很。大丫头的事,就是再着急,就是再揪着国公府不放,又能怎样呢?能把大丫头变出来,还是时间能倒退,能叫这丫头没出这么糟心的事。更何况,真要追究起来,根源在林芳华身上。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给二丫头谋点福利。二丫头这性子,做庶子媳妇真不行。太刚硬了!跟婆婆一起住着,这是要吃亏的。就叫小两口借机去城外的别庄住吧。面上不分家,但只要身子始终不好,始终要休养,就始终有借口不回来。这分家跟不分家也就没两样了。反正二丫头的嫁妆,也够两口子一辈子用了。
楚夫人嘴角抿了抿,这倒是有利有弊的事。好处是从此离开,不用碍眼。而且丈夫以后一年半载的也见不到这庶子一面,感情自然就淡了。弊端就是以后怕是要脱离掌控了。
金成安看了林长亘一眼,还真是没想到他对这个嫡女还很重视。要答应也不是不行,但是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天不亮就跟二弟的那场交锋。
二弟不想分家,但是却想分产。这种分产不分家的事,也不是没有。父母在的时候,将产业都分了,省的将来为了家产子孙们打的头破血流。这分产不分家,就是一家人虽然一个府里住着,但是开销却都是各家算各家的。也都各自开火。就是连府里的下人,也一并分了。身契由各房自己收着。若是家里有事的时候,同气连枝。没事的时候,各自过各自的日子,相互不干扰。
二弟想要一半的家产,这个自己倒不是很在意。但却想着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这事办了。
如今倒是个好契机。自己给儿子们都分产了,那么跟兄弟分产就一点也不突兀。正好,老太太的身子也确实不好,借着老太太的手办这件事,就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他倒是不怕别人议论,但就是不想叫自家的事成为街谈巷议的话柄。
低调!低调!再低调。最好低调的没人想起自家,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语气一转,点点头:“去城外倒也不用。本来就打算给他们兄弟成了家,就将家产分了的。”
楚夫人眉头一皱,金成安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林长亘一听这个说辞,就点点头,“那过几天再来拜访。”
这分产,也是大事。林长亘出席给自家的女儿撑腰,这也是常理。有时候,分家不公平了,做子女的没办法说的话,这亲家就能豁开面子张口。自来分家请媳妇的娘家人,就是这个道理。
“父亲,儿子送岳父出去吧。”四爷拉着林雨桐起身。
金成安就点头:“去吧。”然后对林长亘客气的道,“恕不远送。”
林雨桐跟在林长亘的身后,林长亘低声道:“你真不知道你大姐如何了?”
去哪了当然不能告诉他。
“你只管悄悄的叫人找吧。”林雨桐就提醒道,“既不能声张,也不能真的不叫人知道您在找人。”
这话绕口,但意思林长亘却明白了。这是要将自己悄悄找人的事不动声色的透露出去。叫人知道,自家的大闺女真的丢了。而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
林长亘回头看了一眼闺女,她肯定是知道大丫头去哪了吧。不说,大概真是不方便说。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要是这府里真不好呆……就去嫁妆庄子上住着。”
哪有说的这么轻松的?
但林雨桐还是应了一声,在内院门口就停下来脚步。
林长亘低声道:“你大姑……今儿就打发出去。叫她回齐家的别院住吧。”
这跟林雨桐就更没有关系了。
她笑了笑,跟云氏告别:“路上千万小心。”
云氏心情挺好,把大丫头搭进去能换林芳华早点滚蛋,这对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后天早点回来。”
指的是回门的事。
林雨桐应了,才看着四爷继续将他们送出去,上了马车。
金成安也不知道跟楚夫人是怎么说的,分产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当天就有嬷嬷带着人清点各院除了女眷嫁妆之外的东西。
林雨桐倒觉得这像是借机在找林雨枝。可能金成安怀疑,林雨枝并没有出府,而是被人藏起来了。
“我感觉,国公爷似乎怀疑二老爷。”林雨桐晚上趴在被窝里,跟四爷念叨。
这不是很正常吗?只二老爷金成全有这个能力。
即便就是发现了脚印,也会被否认掉。因为大夫说了,病人不会那么快自己醒过来。所以,这二老爷就越发的可疑。而金成安对金成全就越发的提防。
四爷不纠结这事,只提醒林雨桐,“以后对上楚夫人,你小心着点。这女人这半辈子顺风顺水惯了。遇上不顺着她的,可有的折腾。”
林雨桐撇嘴:“我会怕她?你只管忙外面的事,内宅不用你操心。”
不过,这事还真叫四爷给说着了。
第二天,林雨桐一早去给楚夫人请安,结果被晾在雪地里没人给通传。除了自己,罚站的还有齐朵儿。
齐朵儿来的更早,林雨桐到的时候,她的嘴唇都冻得发青了。
林雨桐看了一眼,转身就走,她才不受这个罪呢。而她回了院子,立马叫人满城的请大夫,“三四个不算少,八九个也不嫌多。不心疼银子,你们只管去请。”
楚夫人这是要跟自己较劲,谁现在认怂,以后在对方面前就再也伸不直腰板。较劲就较劲,谁怕谁。
结果大夫来了一诊脉,林雨桐的双腿受寒了,寒入骨髓。这样的天,又是富贵人家,怎么偏偏就双腿受寒了?这里面的阴司,谁也不敢打听。
有了这个借口,林雨桐索性连回门都不去了。只准备了回门礼,叫人给送回去。她又正好不想面对林长亘跟云氏的追问,真就耍赖躺在炕上不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