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耐心的等着常胜‘忙’完,才带着他回家,“今儿你辛苦了,想吃什么,叫你妈做好吃的给你。”
常胜立马双眼一亮:“红烧肉!”
还以为你又说说‘累了一天了,没胃口’的话。四爷摩挲着小子的脑袋:“行,一会叫白元叔叔割肉去。”
去年几乎家家户户,每个连队都养猪了,所以今年伙食水平基本又回来了。市场上总能买到肉的。只是价格贵了些。
林雨桐回家的时候,就见院子里摆着一筐子树叶,一筐子细碎的小花瓣,拿起来一闻就明白了,这真是够会过日子的,真将树叶落花给弄回来了。这世上可入药的多了,却没有谁特意将这玩意往一块搜罗的。
“妈,是我弄的。”门帘撩开一个缝隙,小脑袋从缝隙里探出来,一双眼睛明亮带着期盼。林雨桐的心软成了一汪水,“真的吗?我儿子太能干了。你真是帮了妈妈大忙了。这药材能顶大用。”
常胜绽开了笑脸从屋里窜出来,林雨桐一把将人抱住,叫他坐在臂弯上,“又重了,儿子!”
“营养不均衡,多吃肉就瘦了。”常胜抱住林雨桐的脖子,说的理直气壮。
林雨桐失笑:行!儿子,为了吃肉你也是够拼了。这理念真是够新鲜的,你妈活了几辈子了,从来没听说过。
可晚上这红烧肉还是没吃成,因为白元拿回来的肉太肥了。肥膘上只带了一小溜瘦肉,这可怎么吃。最后给做了粉蒸肉,半斤肉只做了一小碗,这孩子从来没吃过这玩意,一开吃就刹不住,一个人将一碗肉给干掉了。吓的林雨桐给喂了消食片,就这晚上也不敢睡踏实,就怕半夜孩子闹肚子。尤其是这穷肚子,猛地见油,一般都撑不住。
两人守着孩子面面相觑,孩子吃的太香了,看的人都不忍心阻止。
不过这孩子到底比别人家孩子更皮实些,到了凌晨两天,林雨桐摸了摸脉,见没有大碍,两人才睡了。
等外面喧闹起来的时候,林雨桐还没睡饱呢。真是浑身都累。可今儿是方云跟结巴的婚礼,她还有的忙呢。
到方云办公室的时候,方云还睡没起呢,看见林雨桐有些纳闷:“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有手术?”
林雨桐一愣,这才想起,她告诉过对方结巴回来了,却应该没人告诉方云她今儿要跟结巴结婚。结婚申请是结巴仿照方云的笔迹写的,批准的时候,自己和安老爷子谁都没想着问一声方云。安老爷子肯定以为这两人早有默契了,毕竟一个门里住着呢。
她有些发愣,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纰漏呢。
林雨桐尴尬的笑笑:“那什么……方大姐,今儿是你跟巴哥结婚的日子,我这不是过来帮你拾掇拾掇。”
方云躺在床上愣了半天,“谁跟谁结婚?”
林雨桐抿嘴笑,她知道她肯定是听见了,如今这么问,只不过是不敢相信。
这表情叫方云面色一变,立马坐了起来:“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能结婚!你们没有征求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怎么能批准结婚呢?我现在的情况特殊,自己身上的问题都没说清楚呢,连累他做什么?这事我坚决不答应。”
不是对结巴有意见,而是怕连累对方,这恰恰说明,方云对结巴是有感情的。
林雨桐坐过去:“急着办婚事,就是因为他能够庇护你。他身上都是机密,等闲没人能问到他身上去。工作组的事情在你结婚后,也算是不了了之了。再说了,他的结婚报告,只要首长批的。要是首长认为你们结合是不合适的,就不会批下来。这其实就是对你变相的保护了。”
方云的手攥紧被子,“小林,我结过婚,还两次。我跟他不合适。”
“他觉得合适就合适。”林雨桐拍了拍她的手,“人家拿你当宝,你怎么还把自己当草呢?起来吧!什么也别说了,一会子工作组的李红得陪在你身边的,被说漏了嘴。为了叫刘长福答应你结婚的事,我都跟家人硬顶上了……”
正说着话,门就敲响了,“我能进来吗?”是李红的声音。
林雨桐就看向方云:“安安在家盼着你回家呢。别犟着!”然后这才高声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李红笑着走了进来,“方大姐,恭喜了!”
方云尴尬的笑了笑,“谢谢你。”
新娘子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洗脸梳头比平时更仔细些就是了。方云的手不停的摸着头上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她这是紧张了。
林雨桐拉着她出门:“这就走吧。”东西昨儿都收拾齐整了。
方云深吸一口气,“那就走吧。”踏出这一步,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对婚姻她都已经不敢有任何期待了。
结巴一晚上都没睡,将窑洞里重新粉刷了一遍,原来是土墙,现在粉刷了石灰,看起来亮堂多了。锅碗瓢盆洗涮干净,连灶膛和炕洞了的灰,都掏干净了。
安安一睁眼,先是把家里打量了一遍,然后才看向结巴,问道:“以后我得叫你爸爸了吧。”
结巴一愣,这孩子的脑子里对原野应该还是有记忆的,还没等他说话,安安又道:“以前还有个人说是我爸爸,去学校看我。老师也说是我爸爸。”
这说的应该是他的亲生父亲,大概也是放不下孩子,抽空去学校看一眼。
“是!”结巴过去给安安穿衣服,“他们都是……爸爸。都爱你……你记住他们……别忘了……”
“他们不好,妈妈就换了他们。”安安拉着结巴的手,“我不想再换爸爸了,你要耐用点,别坏了。”
结巴这才笑了:“好……不坏……再不换了……”
安安这才抿嘴笑。
等方云撩开帘子进来,看见这男人和孩子相处的甚美。
婚礼热热闹闹,结巴还提早定了豆腐,今儿吃的是流水席,一盆白菜炖豆腐,一人吃两口就算是喜宴了。这也是少有的奢侈婚礼了。
今儿是钱妮主厨,铜锤和白元帮着招呼客人。铜锤刚把空盆子端回去要再盛菜,胳膊就被人拉住了,“铜锤哥,真是你!”
“杏子?”铜锤愣了一下,“早听说你也到言安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他上下打量了杏子,“行啊,看着出息了。都成了干部了,再不是见了人就害羞的低头的小丫头了。你大哥看见你这样不知道得多高兴。”
杏子抿嘴一笑:“咱们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
“怎么不算。”铜锤笑了笑,“人生四大喜总算占了一条。”他朝婚礼那边指了指,“人家的洞房花烛。”
杏子捂嘴就笑:“铜锤哥哪里用羡慕别人,要是也想洞房花烛,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乐意呢。以前我娘个佟婶还说咱俩……”说到一半,她脸上一红,好似有些失言,“看我,一高兴就胡说八道。”
铜锤也有点尴尬,自己跟杏子的婚事,还真是不少人都提起过。很多人都觉得大概这是一门好亲事。不过这个时候提出来,就叫他不知道该怎么应答了。
钱妮出来抱柴火,见两人说话,她就退回去躲在门帘后面听了半天,这会子听着杏子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她心里一恼,掀了帘子拉着脸就出来了,“锤子哥,干嘛呢?这老半天了,我还当是有什么事给绊住了呢?原来是竹马遇见了青梅了!怎么?叙旧呢?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