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害怕呢,就听那小太监的生意又传来,“我的爷啊,这可都是朝廷大员,可不敢浑玩……”
“屁的朝廷大员,都是一群搜过民脂民膏的蛀虫,喂王八刚刚好,也算是替天下老百姓除害了。”弘昼说的义愤填膺,他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王舜听出来了,这位阿哥爷说这话是真的!他真有拿他们这些人喂王八的心思,“五阿哥!”他赶紧叫了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弘昼一副无所谓的抬头,“哟!想清楚了,这是打算舍财还是舍命?”
王舜忙道:“舍财!舍财!”
弘昼轻笑一声,“早这样多好。”他亲热的过去,跟亲人似得将人扶起,还用帕子替人家擦了擦汗,“那什么……你这财在哪呢?要是在老家的话……你想走估计……”
“没有没有!”王舜忙道,“老家族人太多,人多眼杂会坏事的。”
“哦!”弘昼理解的点点头,“闹不好族里还会想着分一杯羹是不是?人之常情嘛。”十分理解的样子,“这衙门可放不成啊。我猜猜,你是放哪里了?私宅的密室还是庄子上……”
“都不是!”王舜勉强的笑笑,“小的之前有两房小妾没了,她们在世的时候服侍的相当用心,于是小的厚葬了她们,她们生前没剩下一儿半女,小的就在城外为她们建了庵堂……小的成了望门寡的女儿如今就住在庵堂里……”
秒懂!
这家伙把银子藏在这庵堂里了。还真是个好去处!一般人真是想不到啊。
弘昼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不佩服不行!
他抬起头朝李卫的方向看了一眼,李卫会意,马上安排人乘着小船离去。
弘昼这才拍了拍像是没了筋骨的王舜,“别这个样子,命好歹是留下了不是吗?这么着吧!你好好的出去,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等小爷确定收到钱,就着人总你离开。”
王舜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一出去转脸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李煦,都恨不能马上扑过去咬死他。
这幅样子大家看在眼里,马上像是明白了什么。围着李煦的人瞬间退开了,甲板上瞬间就静了下来。
李煦皱眉,抱拳对王舜行礼,“王大人,在下可有哪里得罪了?”
王舜皮笑肉不笑,“得罪!岂敢岂敢!在下得恭喜李大人才是。李大人高升有望,怎么?是升巡抚还是总督啊。”
这不是开玩笑嘛。升官不是这么一个升法。
再说了,先帝都没给升,指靠当今吗?这不是指屁吹灯吗?
但王舜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总有个缘由。想起莫名其妙就被关起来的巡抚和布政使,再想起之前李煦叫了弘晸说话,之后弘晸就过来跟五阿哥说了什么,这才有了五阿哥大怒,紧跟着两位大人就被关了。如今王舜出来又是这么一副样子,看来李煦在这里面没说什么好话。
这贪污往往都是上下串通好的,所以逮住了一个剩下的想跑基本都跑不了了。
瞬间,大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看着李煦的眼神就都有些冷了。
小路子从船舱不大的窗户将外面的情形看了个清楚,低声跟主子禀报,“狗咬狗,要咬起来了。”
咬不起来!
弘晸摇了摇头,咬不起来的。李煦可不是这样的沉不住气的人。
果然,李煦二话不说,只朝船舱方向走来,对守在门口的李卫道:“李大人,请代为通传,就说李煦求见。”
李卫收了冷脸,笑的跟朵花儿似得,“是李大人啊!请进请进!小主子早就交代下来了,李大人来了,直接进去就是了。”
正说着,笑的一脸谄媚的小路子就迎了出来,“李大人来了,快进快进。主子正等着呢。”
李煦只觉得浑身的血都是冷的。
太可怕了!
杀人于无形啊!
一只脚迈出去,就听这小太监正个李卫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估计想听见的都能听见,“李大人上了年纪,爱吃口甜软的,打发人赶紧做了送来,这湖上风大,大人要是有多带的大衣就先拿一件应付应付,可不敢叫老大人着凉了……”十分贴心的样子。
李卫一边应着,一边招手叫人来细细的吩咐。小太监这才满意的进去了。
李煦进去的时候,就见五阿哥跟弘晸两人正在下棋呢,连理都没理他。
这戏做的啊!
李煦上前请安,弘昼只摆手,一句要说的都没有。
“五阿哥!”李煦主动叫了一声。
弘昼手里拈着白子,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轻轻将棋子落下。
李煦皱眉,规规矩矩的跪下,“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这老狐狸啊!
弘昼只得站起来,拱手朝京城的方向,“圣躬安!”
这是见钦差的正常程序。先是对着钦差跪拜,问圣安否?钦差是代天子巡幸,受这一拜,转告臣下圣体安康。
弘昼不搭理他,他来这一手弘昼就不能不搭理了。
“李大人请坐吧。”弘昼语调平和,“你请见可是事?”
这世上几乎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还问自己是不是有事?李煦心里更一团火烧似得,“臣就是想问,何时能返程?如今天寒地冻的,晚上冷的很。尤其是这飘在湖上,寒气更重。外面的官员都是署理一方政务的官员,事务繁忙,在这里耽搁不起……”
“想回了?”弘昼坐在,看着棋盘,“想回也容易,拿银子来赎人。写个条子,本阿哥着人去取,银子来人就可以走了。反之,就继续待着吧。”他又放下一个棋子,“要是没记错,李大人在任上还亏空了三十八万俩,拿银子就叫人送你回去,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