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她的动机,就不由的想到自己的额娘。想到那种种的不愉快,他就明白了。福晋哪里是贤惠,她最是个心里有成算,面上却能不不动声色的。
这样的人睡在枕边,哪怕是睁着眼睛都会害怕。只觉得跟条毒蛇似得就盘在身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扑过来咬一口。
因此,最近夫妻俩的关系不算是多好,歇在侧福晋那里多谢,也慢慢的开始去富察格格那里和高氏那里了。前几天福晋说皇阿玛要离京城了,咱们过去住的离园子近便些,也好相互有个照应。她提议说还住富察家的别院,弘历没同意。心里却想着,明知道自己缺这里的院子,真有心对自己,直接将地契送过去我还能短了你的银钱了。于是就叫吴书来先拿银子去园子跟前看看,谁家有意卖,哪怕买个小的也好。总之就是不跟福晋去富察家住。
吴书来回来哼哼唧唧的,最后才知道,富察家将他们家的别院隔出来一部分,当做陪嫁专门陪给自家福晋了。这是去年的事了,就是他们以前住的那一块。可福晋什么也没说,只说是去住她娘家的院子。
要不是自己要买院子,吴书来跟人家打听的时候,听了一耳朵,自己还不知道被隐瞒到什么时候。
这事不大,但想起来却叫人觉得寒心的很。
福晋她这是对他这个男人半点信任都没有吧。
到底是自家买了院子,前两天刚搬过来。本来也想叫乌拉那拉氏和高氏这几个跟过来的,但福晋以皇后不喜为由,不叫带。
这话有道理,他也不反驳,也真的就没带。
但到底也没去福晋那里,倒是把她带来的一个丫头给幸了。那丫头瞧着有些眼熟,以前好似跟着高氏的,如今是福晋的洗脚婢。
呵!好一个福晋,面上贤惠,可对高氏还不是极尽羞辱之能事。把高氏的贴身婢女贬为洗脚婢,这就是她的大度。
心里不自在,早上起来就叫富察氏给魏氏收拾屋子,算是正式收房了。
福晋的脸色当时就不好,如今瞧着也不好,已经进了园子了,弘历压低声音警告,“福晋好歹将脸上的表情收一收,这是做什么?到皇额娘这里来也摆脸色,你是给谁瞧呢?”
富察氏扭脸:“爷好没道理!我是做什么错什么?有什么说出来,也好叫我明白。如今您这样,我都不知道哪里又做错了。那刑部审案子,还给犯人辩白的机会呢。您就这么黑不黑白不白的给我定下罪名了。您说我冤不冤,就是一头碰死在爷眼前赎罪也行,好歹叫我知道是怎么死的。这要求也过分吗?”
弘历扭脸深深的看了富察氏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大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
富察氏垂下眼睑,心里多少有数了。
就是当初那事,其实皇后已经知道了。要说她有多怕,那真没有。皇后不也这训诫了一番,多的话什么也没说吗?
皇后挑明的时候,她就真知道错了。当时她是一点也没想到这里面的事情会这么复杂。可是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哪怕被弘历发现了又如何,到底给他们母子中间种下刺了。
看着弘历疾步而行,将自己甩在身后,富察氏咬着嘴唇,面色一点一点变白。皇后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自己的虚情假意跟弘历的多心多情到底哪个更高尚?
那话不怎么动听,她不愿意想起来,原话也记不住了,但大概的意思就是这样吧,
这是自己的虚情假意得到的回报吗?
那还真是活该了。
弘历在林雨桐面前一点也没隐瞒跟富察氏不合,他走在前面就先进去了,富察氏是后到的。
两人这么进来,林雨桐还能看不出两人闹了别扭了?
真是!
“都坐下吧。”她没兴趣管两人之间又是为了什么,只问弘历道:“你在济南是不是认识一个姓夏的姑娘?”
济南?
姓夏?
弘历先是摇头,“儿子……”正说不记得,就听屏风外传来一声咳嗽声,是吴书来的声音。他不能在里面伺候,只在外面候着。只怕是听见里面的问话生了,这才提醒了自己一声。
难道认识?
弘历隐隐约约的想起来是谁了,就是那个在雨夜里去的那户人家,那家姓夏吗?
他的脸一红一白的,回来事情一多,把这一茬给彻底忘了。
“儿子……”弘历噗通一声给跪下了,“儿子一时糊涂。”
“糊涂?”林雨桐气的心口疼,“你是糊涂吗?你是混账!”
弘历吓的不敢抬头,富察氏也不敢坐着了,只跟在后面默默的跪下。
林雨桐叫董小宛,“将四福晋扶起来……”没道理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家里的女人跟着一起受罚的道理。
富察氏就着董小宛的胳膊起来,站在那里只不敢动。心说临幸了一个姑娘,皇后也不该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那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林雨桐指着弘历就骂,“但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这转身就走了,你叫人家姑娘怎么办?你知道婚前失贞的姑娘是什么下场吗?那就是个死罪。不用过官府,家里族里就能直接给处决了。你爽快了一时,但你险些要了人家一条命。”
人命?
“出人命了?”弘历面色一白,“难道真的出人命了?何至于?”
怎么不至于?
林雨桐正要说话,隔壁角房里传来一声尖厉的婴孩的哭声。
弘历两口子都愣住了。小七他们都已经大了,这四个乖的很,很少有这么哭的时候。再说,快两岁的孩子不是这个哭声吧。刚才进来的时候也瞧见了,弘晟跟奶嬷嬷正带着四个小的在院子里玩呢。
这肯定不是他们的哭声。
这宫里再没别的孩子了。弘昼家的已经带去塞外了,也不可能是。
那能是谁呢?
林雨桐看了两人一眼,低头叫弘历起来,然后才看董小宛,“把人带进来。”
随着婴孩的哭声越来越近,富察氏的面色越来越白,这孩子该不会是自家爷的吧。
怎么会这样?
弘历心里如何不是这个想法。但对于他而言,真是不想认下这个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