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畜牧站能干什么?
给牲畜看病?
肯定不是!
不由的又试探的问了一声,“饲料?”
这么一说出来,不用看四爷的脸色,她就知道,八成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东西在现在,市场基本是一片空白。做起来就赚钱!
而且属于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养猪总结经验而已,有什么可查证的?没文化就不会养猪了。真把这东西弄出来,那解决的绝对不只是临时工身份的事。
就是那位乔站长,只怕也是愿意伸手帮一把的时候多些,如此才会互惠互利,不怕自家再把他那点秘密给说出去。
林雨桐觉得吧,这事还算是靠谱。两人是从来没想过比如去南方闯一闯的想法的。再说了,去南边的手续还真就未必比找个临时工干干简单。各种的介绍信办下来,只怕是半个县城都知道有人要去南方了。
关注的人多了,可就不那么方便了。人家问你粮票从哪里换的,家里穷成那样,路费从哪来的,这还不包括住店的钱,更不要说成本了。
所以,这事压根就不能提。
本来就是个不大的镇子,逮住什么机会算什么机会,走一步看一步吧,横竖活人不能叫尿给憋死了。
两人溜了一趟县城,吃了一顿饺子,然后偷摸的给老太太买了两斤麻花。回家不能叫人看见,四爷只得把身上那件军绿的外套脱下来,将麻花抱起来叫林雨桐拿着。
进了镇子,就有人笑着打趣,“小两口回来了?”
四爷笑着应了,林雨桐装腼腆,还小声跟四爷嘟囔,“怎么都知道了?”
肯定是家里有动作呗。
好处就是两人接触的时候,只要不过分的亲密,就不会再有人说闲话。
刚一进巷子小琴就从巷子口住的凤兰家闪出来了,拉着林雨桐就一通说,“金婶子请了宋婶子去你家了……”
难怪呢。
“那我得赶紧家去。”林雨桐急着回去,关键是怕这么拦来拦去的,怀里这隐藏着的麻花叫人给发现了。
倒不是不能买,但这嚷出来该怎么说呢?
林雨桐没花小老太的钱,打算回去说这是四爷叫给她买的。那四爷的钱是哪里来的?小老太肯定是不会细问的。小伙子背着家里的大人藏俩私房钱,也是有的。家里人自己知道就行了。
这要是叫人都知道了,还不定说出什么话呢?
两人一边往家里去,一边都想笑,你说着为了两斤麻花,咱们至于吗?
不过小老太的脸色却真因为这两斤麻花和照样退回来的十块钱更好了起来。这小子还不算傻,知道家里的兄弟多,爹妈的一碗水端不平,知道往小家里划拉。
这就好!
特意去厨房给四爷煮了一碗荷包蛋,整整五个。
四爷吃的吧,叫林雨桐都替他难受。四爷啥时候一口气赛过这么多个鸡蛋的?!御厨就是把鸡蛋做出花来,四爷能动上俩筷子就不错了。何况如今这就是白水荷包蛋,搁了一点盐,一点香油而已。
难受也是真难受,但这也算是对家里的新姑爷才有的待遇。
谁家小伙子没结婚去老丈人家,回来显摆的一定是丈母娘进门就给他煮了多少荷包蛋。
四爷回去家里人也问了,“吃了吗?”
“吃了!”四爷打了一个响嗝,实在是难受的没忍住。可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像是炫耀。
金老大埋头吃饭没抬头,金老头倒是带着笑:“吃了几个?”
“五个。”这事说不得谎话,这也是人家齐老太的心意。
金大婶挺高兴,“不少了。”
老五金满园咽了咽口水,“妈明儿也给我煮一个……”
金大婶还没说话呢,屋里躺在炕上的那老两口也应话了,“小五吃蛋我们喝汤就行……”
想沾点鸡蛋的荤腥气。
金大婶哪里舍得,攒着鸡蛋卖了买盐买醋呢。这眼看就是一个婚事接一个婚事的,这婚宴都得这么省出来。
暴脾气的她不能大声对着公婆骂,只能骂老五,“馋痨鬼托生的,就知道吃吃吃,拿什么给你吃?你看是卖你娘的肉,还是喝你爹的血……”
四爷揉了揉耳朵去后院用水冲了冲,直接就去歇着了。
明儿一早还有事呢。
天麻麻亮的时候,林雨桐伸着懒腰起床了,顺着枕头边一摸,手就顿住了。
刚一坐起来,电灯就亮了。
老太太把电灯拉开了,“赶紧起,拾掇利索。”
才五点半,离八点还有两半小时呢。而报道的地方只在十分钟的路程之外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注意力却被手感明显不一样的衣服吸引去了。
崭新的衣裳鞋袜,整整齐齐的摆在枕头边上。一件一件穿起来,白色的的确良衬衫,腰微微往里收了一些。裤子是毛蓝的,熨烫的平平整整,白袜子黑条绒的浅口偏带布鞋。
传出去不说有多洋气吧,但绝对体面。
等四爷来了,小老太给两人冲了油茶泡上麻花,叫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才将人给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