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婶在一边听着,拉了金老头,喊了老三:“开车!回!”
丢不起这个人。
林雨桐坐到车上的时候,看见三女面无表情的上了对方的骡车,另一辆骡车的里的新娘子,长了一副好模样,也冷冰冰的就下来了。
一辆进了三兰子家的门,一辆载着三兰子的闺女越行越远了。
金大婶再车上先骂三兰子,牲畜不如的东西,又骂那头的爹,没儿子就干这缺德事,再娶还是没儿子,丧了德行的瘪犊子。
也是!用女儿给他换老婆,肯定是家里先头的老婆没给他生下儿子。
李仙儿憋着嘴,抱着怀里的孩子,怪声怪气的道:“您是有儿子,那是不知道没儿子的苦。我这也是生下我们清丰了,心里才安稳下了。那要是没儿子的人家,还不定怎么着急呢?”
清丰是老大家新生的那个儿子,作为高中生的金满城,很快就给儿子定下名字,就叫金清丰。
当然孩子叫什么没人有意见的。但是他么的我们没儿子怎么了?我们招你惹了?跟你有个毛关系?
李仙儿一边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一边拿话刺英子和林雨桐,“就算是挣下金山银山,还不是便宜了外人。”
谁外人了?
是闺女是外人了?还是将来我外孙子是外人了?
好好的说话不行吗?非得夹枪带棒的。
何小婉怼了一句:“有儿子能咋?为儿子愁死被儿子差点气死的人还少了?”
这话算是戳到金大婶的肺管子上了。这辈子要是有五个闺女,五个闺女都嫁出去,一人一天给她一把米,都够她老两口过活了。
可这儿子呢?好的是真好,不好的那也是真不好。但当爹妈的能把那不好的给扔了不?不能!那是亲儿子。
李小仙白眼一翻:“宁被儿子气死,也别因为想要儿子给想死。”
反正是人家觉得生了儿子就比其他四个妯娌高了一等了。
尽管她家的儿子真没谁稀罕,包括孩子的爷爷奶奶。
在老宅住着的时候,金大婶差点没被这孙子给吵死。两个孙女都没他能哭。夜哭郎一样,白天睡晚上哭的。难带的很。
用金大婶的话说:母子一样的东西,都不是省心的。
不是真不待见孙子,要不然就不会叫住老宅去了。实在是当妈的不是东西,这才叫当奶奶的连带的对孙子都喜欢不起来。
为了人家的事,回来自家差点吵起来。
回了家,林雨桐换了衣服就跟小老太说三兰子家的事,“……怪不得事先没说,只怕也不是不知道丢人……”
说这话,换衣服洗漱。
清宁嘴上嘚吧嘚吧的吃着蛋羹,扭脸看一眼林雨桐再看一眼林雨桐,才叫了一声:“妈!”
“嗳!”林雨桐应着就摸她脑袋上的小黄毛,“叫个妈你犹豫半天,看啥呢?”
虚岁三岁,实际上两岁的孩子,说话说的利索的很。
“怕你吃她的蛋羹。”小老太解释了一句,“这丫头可比你精明,也比你泼辣。”
一条巷子住着六户人家,三个小姑娘的年纪都一样。自家这边的清平和清宁,还有刘成家抱养来的刘燕儿。
有了亲生的,这边也不是对那姑娘不好,大多数时间,这姑娘是被放在刘成妈那边的。偶尔回来,忍冬抱着她家的闺女,就把这个放到小老太这边,或是放到蔡姥姥那边。说是叫孩子一块玩,其实就是照看不过来。
那刘燕儿生的月份大,比这俩大半岁。瞧着就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就爱往自己怀里扒拉。清平不是太爱计较的性子,人家吃了就吃了,从来不争抢。可清宁不,转着圈的都要把自家的东西弄回来。找个东西往远处一扔,引得刘燕儿跑去捡了。她就把东西扒拉过来,该是清平的给清平,该是她自己的还得是她自己的。
小老太就说:“这丫头,以后可了不得。分的可清楚。她自己不要愿意给出去的她从来不计较,但是从她手里抢东西,那没门。里外分的可清了。清平怎么都行,但是那燕儿就不行。”
对蛋羹这丫头有执念,林雨桐不想给她吃太多,毕竟一直就胖嘛。蛋羹这东西,一天一个鸡蛋的量就行了。可有时候看不住,小老太就爱喂。
林雨桐就看小老太:“这是第几个?”
小老太瞪林雨桐:“真每天只给吃一个。分了两回蒸的。孩子不识数,你还看出来多少?别管!我心里有数着呢。”
林雨桐不过是提醒一下而已。小老太比较靠谱。尤其是对女孩子的教养,更靠谱。不会叫孩子受她当年受过的罪,但对孩子的外形也不会全然都不在乎。只看她如今都保养的有模有样就知道了。
四爷半晌回来看她闺女,见林雨桐在还吓了一跳:“又跟三姑家吵起来了,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林雨桐跟他把事说了,“以后这三姑家跟那大姨家,我这辈子都不去了。”
什么玩意?
不去就不去。估计是金大婶也不想去了。
等苹果树的花骨朵长到欲开不开的时候,到了考试的那个星期了。
周五晚上,两口子就去了县城,又不是没地方住。顺便又拜访了一下局里的领导。一听是自考,懂的不懂的,都说林雨桐上进,有前途。
看在那么多礼的面子上,说恭维的话都是应该的。况且那边养猪场养鸡场,年节大家的福利,年终的奖金,都是这林雨桐懂事的弄来的。不知道省了多大的心。
局长还说了:“以后要备考的时候,只管过来请假,我亲自批。如今咱们需要的就是有知识的人才……”
调子唱的很高。
现在两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修桥铺路,关系网越搭越远,越维系越紧密。比之之前出来办事省心的多了。有时候一个电话,一点小事就处理了。
从这里出来,又特意去了县政府家属院,去拜访已经升职为常务副县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