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婉又哈哈大笑:“逗你呢?!真是!你可真是能寻思。他就那一百来块钱的,哪个女人脑子有毛病看上他?”笑着又正色起来,“桐啊——我是真穷怕了……”
林雨桐能说啥?
晚上跟四爷说了:“想去就叫去吧。再拦着就成仇了。”
其实两人担心的完全不是金老三会不会在外面勾三搭四的乱来,而是担心他踩着底线行事迟早会湿了鞋。那么跟何小婉说,不过是看准了女人的软肋。家里的女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男人在外面搞破鞋,然后她就成了糟糠之妻。
可这何小婉偏偏跟一般人想的不一样。话虽然是玩笑着说的,但林雨桐知道,真要出了这事,她真会这么选择。装聋作哑的就当啥也不知道。只要把赚回来的钱交回来就行。
至于林雨桐担心的事,她不知道是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
走之前,四爷叫了老二和老三,林雨桐给准备了酒菜,三个人喝了半晚上的酒。对老三是各种的叮嘱,把利害关系说的明明白白的,这才撒手,把人给放了出去。
出了正月,天就慢慢的暖和了。远远望去,田里已经有了一片片的绿意。
金大婶偶尔会下地,丢不下孩子,也就把清平捎带上。
于是清宁也吵着要去。
小老太的一双小脚,家里的活能做的很利索,但是田里的活儿是真不行。
林雨桐吃了饭要去上班了,四爷那边忙着下黄河滩了,看那边今年的春种怎么办。肯定是不能陪着孩子去的。
“就叫跟着她奶奶呗……”小孩子下地怎么了?农家的孩子谁没下过地啊。
小老太就抱怨,那小学校也太死板了,怎么就不能收孩子去学前班呢?非得用年龄卡着,不够年龄,坚决不要。这么大的孩子了,在家里就圈不住了。千方百计的就是想出去,哪里都行,只要能再外面野就行。
孩子奶奶带着俩孙女能干啥?
麦子地里想拔草吧,俩孙子搁在麦地里打滚。清宁还说,这像是省城的草坪。
麦子地里这会子没啥虫蚁,躺在上面也确实是软绵绵的。但到底是地上,两人滚的跟泥猴似的。
没法子,带着孩子在地里认草,认野菜。
然后林雨桐回来的时候就见还没换衣服的死猴子把小篮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地上,扒拉着地上的不知道是菜还是草的玩意,跟小老太说呢,“……这是面条菜……奶奶说是面条菜……跟面条一点都不一样……这个是马蹄菜……我没见过马蹄……在哪能见到马蹄……是再动物园吗?”
好奇心正重的时候,是不能这么散养着。
后半年如果顺利到了省城,是得先考虑孩子入学前班的事了。
还有就是上学的问题怎么办?
自己在城里上学,带着的孩子怎么就学?这都得问问了。
能问谁呢?
林雨桐叹了一声,原先还不怎么乐意认林家,但不得不说,认了的好处还是明显的。林玉健对给他们帮忙的事,从来都不遗余力。
第二天去了邮电局,想提前给林玉健打的电话,一是问那边买的房子粉刷的怎么样了?二是顺道问问省城学校的招生情况,像是清宁这样的借读,有没有什么难处。
林雨桐办公室如今也有电话,但是打一打短途还行,主要的通话对象就是周围这些单位,这花的钱不多,说起来也算是有明目。要不然年底一算通话费,好家伙,这么多?跟谁打的呀?是公事还是私事?
没查不要紧,一查都是事。
邮电所离的又不远,去畜牧站的时候顺便就去了。
可到了地方却意外的碰到了林玉珑。
“二姐?”他从柜台后站起来,朝林雨桐笑。
这个时候的邮电局,柜台高的很。林雨桐个子高,办业务并不显得麻烦,但是像是个子矮一些的,或是一些替父母跑腿寄信的孩子来说,就高的太多了。得垫着脚尖才行。
中间隔着木制的栅栏,跟里面说话的感觉真跟过去那种探监的感觉有些类似。
此时林玉珑就是如此,隔着栅栏对林雨桐笑。
“咦?”林雨桐愣了一下,“调到前面了?”
在前面办理业务属于比较轻松又体面的差事,如今就爬上来干这个,小伙子干的不错啊。
林玉珑不好意思的笑,“就是先跟着师傅学,今儿是替师傅顶班。”
那也不错了。
肯干就好。哪一天离了你师傅能行了,那别人就想不起你师傅了。
这话当着别人的面是不好说的,她笑了一下,“你上你的班,我打个电话……”说完想了想也没啥好隐瞒的,就补充道:“给大哥……”
林玉珑就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那还得登上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样子……听我哥回来说,大哥的作息特别规律。开完会又午休的习惯,到办公室得到两点四十……”
林雨桐也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两点二十多一点点。
是不到时间。
姐弟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那边林玉珑的同事隐晦的打量两人,这不说话是挺奇怪的。
林雨桐就主动问了:“你哥回来了?”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回来了。
林玉珑点了点头:“……这两天我正想着在街上给我哥找个门面,他那手艺养活他自己,想来行……”
可镇上有几个有手表,收音机这东西的。
她就随口道:“在县城其实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