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金大婶出门,半夜摔倒了,路两边都是人家,咋就没人听见动静出来呢?
好些人都说呢,听见点动静,这不是昨晚风大雪大,偶尔听到一两声,觉得声音熟悉,还都以为是金大婶又半夜起来折腾儿子们去呢。谁也没当回事,翻个身就又睡了。
有那知道详情的就说了:“这还是不放心他家老五自己带孩子。”
大冬天的,老宅一直没住人,炕是凉的,冰锅冷灶的,老五没事,那么丁点大的孩子,一个看顾不好都是要出事的。搁在谁身上,谁晚上也睡不踏实。
肯定是半夜起来看孩子去的。
但有人却不在这么认为,听到有人这么说,马小婷就说了:“我妈不用看孩子才称心了,那是晚上起来,为了搭顺风车去城里捡破烂赚钱的……”
这话本就叫人觉得没良心的很,更叫人无语的是马小婷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昨儿还不在,如今天刚亮就出现了,那要说昨儿她不在镇上,鬼都不信。
回来了就是不去那边给公公脱孝服,不给婆婆贺寿,偷摸的回家猫着,可今儿却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里,还说了那么一番话。
要是金大婶知道马小婷在,孩子不会没人管,晚上还会不会出门?不出门还会有这事吗?
老五抬起头恶狠狠的瞪了马小婷一眼:“你闭嘴!”
马小婷脸一耷拉,扭身出去了。
林雨桐和四爷都没顾得上门口的口角官司,都盯着躺在床板上的金大婶看呢。
大夫说了,送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往回拉吧。
这突然的劲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昨儿明明还好好的,还能喝几杯酒,大声跟人说笑,这说没就没了。
还是这么没的!
没死在自家,死在外面都属于横死。
这种情况怎么办?
先把人往回运再说吧。
结果人都放在架子车上了,结果老大才赶来,赶来的时候脸上脖子上都是一道道被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
边上来帮忙的就说了,那是两口子打架闹的。都以为是金大婶住院了。金满城要来,李仙儿不叫去。金满城说你不去给我五块钱,给妈算是心意。李仙儿死活不给。就为了这五块钱的,金满城都没反抗过李仙儿,第一次反抗了,结果赶来了,亲妈却也花不上他浴血奋战得来的五块钱了。
这个时候就是有眼泪也憋着,不能搁在外面哭的。
自家人个个脑子都是懵的,人家说该咋办就咋办吧。说要把人带回去,就先带回去。
可是问题是带哪边去呢?
老五抱着金大婶死活不撒手啊,“妈跟我回家,妈跟我回家!”
金老头在老宅没的,按道理是该把金大婶也送回老宅,叫人家夫妻到了那头好团聚的。
行!就送老宅吧。
送到老宅,孝子贤孙往那里一跪,这才准哭了。
可入了事了,难题又来了。这丧事谁来办?
四爷一个人安葬了金家老太太,老大老二安葬了金老头,如今轮到金大婶,这丧事谁办?
按道理是该老三和老五了。
可这老三不是在里面被关着呢吗?
老五一个人办?
他肯定不乐意。
何小婉不出头,这么大儿子呢,轮不到她一个媳妇带着孩子出头的。
要是参照老大老二当年办事的模式,一个儿子办棺椁,另一个儿子办丧事。完了礼金该办事的那个人。
马小婷就说了,“我们办丧事!”
不是马小婷突然大方了,是她吸取了李仙儿的教训。当年老二办丧事收了多少礼金?李仙儿过后能悔死。
她才不会干这蠢事呢。
就老二和老四在外面的关系网,走的礼金加起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老五两口子都说他们出面办事,那就他们办。
该老三准备的那一套棺椁,何小婉装起了糊涂,不说办也不说不办。
孟大舅的意思是:“老五你全都给办了,你吃不了亏!”
为啥说吃不了亏呢?
一副棺材板和寿衣,其实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昨儿刚过的寿,光是老二家和老四家给准备的新衣裳,就够穿了。也能穿!不能另外破费。
这算是省了一项。
还有另一项,就是老人身上的金饰。最后临走的时候,孝子就把这些东西就给摘下来了,这东西最后落到的还是办丧事的这个儿子身上。
那些老四给准备的金饰,顶的上一副好棺材不?
别说一副,十副都够了。
所以才说,老三不在,你一个人把事半利索了,你只有占便宜没有吃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