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扒拉她弟弟的脑袋:“看!不听姐姐的话挨训了吧。”
四爷说不公车私用就不私用,孩子上学按说是顺路的事,捎过去总行吧。
他真不。
骑自行车带着孩子送到学校,然后把车子寄存在学校。司机上学校门口接他,下班送到学校门口,他取自行车,然后带孩子回家。
就是这么一道特别费事的流程。
严格他爸,人机是县领导吧,属于班子里面的成员。自然也是配了车了。
看四爷这劲吧,他的车直接停家门口,拽了清宁就把孩子塞车上了,“我接送行吧?”
四爷又不愿意。
最后怎么办呢?
车自家也用,但是超出公事的油费自家出,另外一个月给单位缴纳一定量的车辆折旧费。
这事一出,大家都说好。
用车的领导心里也没负担了。
组织部门和纪委把这事细化之后,形成了制度。
谁也不在乎那么一点钱,但叫下面的人看着觉得舒心了,用的人呢,也放心了。
于是,没车的林雨桐也有了车接车送的待遇,每天上下班不用骑自行车了。
副局就说了,“等咱的钱回笼了,先买车。”
林雨桐但笑不语,买车这事真不急。
这段时间忙着注册商标的事呢。
矿泉水厂那边四爷把它公司化了,就叫同立古泉。
卫生巾这边了,林雨桐征求大家的意见,结果投票最多的名字是‘三八妇乐’。
谁给拟定的这名字?
一个个的还觉得挺好?
“土的很!”林雨桐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回我不打算民主了,我打算集中一回,名字的事我定。叫什么我再想想。”
下面哄堂大笑。
最后取了个名字叫‘舒宁’。
这么一说,听起来是比‘三八妇乐’好听一些。
等下了生产线的卫生巾包装好,准备起运投入市场的时候,天已经冷了。
北风呼呼的。
半夜门被敲响了,林雨桐还都以为是风刮动了门环。
四爷起身,穿着军大衣,裹的严严实实的,“我出去看看。”
他下楼林雨桐也不能安心啊,干脆也起身,披着衣服就下去了。
结果大厅的门敞着,四爷跟裹的像狗熊似的男人往家里搬东西呢。
“三哥?”看那身形有点像啊。
老三嘿嘿一笑,扭脸过来把包着脸的围巾给扯下来,“桐啊,把你吵醒了。”
“还都没睡呢。”她搭话,“那什么……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去……”
“成!”老三一点也没客气。又出去帮忙了。
都是啥东西啊,堆了半客厅。
家里有挂面,从暖气跟前的火盆里掐了一把菠菜叶子,又顺手拽了蒜苗,就去了厨房。老三的饭量自己是知道的,一碗面肯定不够,得一盆面。
面条下出来,伴着油放在篦子上。炒了豆腐肉沫臊子勾兑了半盆子汤。另外切了蒜苗香菜,又拿了酱菜泡菜,给端出去。
那边老三和四爷把东西搬完了。老三头上那围巾围的跟大妈似的,从头上搂住,绑在前面下巴颏下面。军大衣上也脏兮兮的,脚上还是单鞋。
四爷叫老三去卫生间熟悉,“顺便洗了澡……”
林雨桐上气拿了四爷半旧的衣裳出来,递过去。家里没新的。
兄弟们曾经胡乱拉着穿衣服,谁也不嫌弃谁嘛。
这位就直接去熟悉了。
林雨桐又把四爷早就不穿的棉布鞋给拿出去,等老三出来的时候就问:“咋不买双棉鞋啊?这大冷的天。”
洗澡出来看老三,这位是瘦了一圈了。
一边擦头一边道:“南边暖和,回来就不行了。越是往北走,越是冷。趴在火车上……”
趴在?
林雨桐一边端饭一边道:“没买票,又是扒着火车回来的?”
老三点头,坐过去吃饭,“带着这些货啊,你知道扒火车多不容易。每次换车像是打仗。就这货都折损不少呢。找了当地的搬运工帮着给咱把货扔车上,有老实的,拿了钱办事,没昧下咱的东西。也有那王八蛋,拿着东西看着车走,就是不往上扔。丢了三包货呢。给我心疼的。要不是脑子抽了,把所有钱都换成货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这可比车钱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