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的热闹呢,忍冬的妯娌,老三家的媳妇就出来了。这种时候可不管妯娌和睦不和睦的,看见自家人被欺负了,一定是一致对外的。过来就抱英子的腰,“欺负谁呢?真当刘家没人呢!”
都是干活干惯了的彪老娘们,都虎的很。
英子腰上大腿都被撕扯的生疼。正疼着呢,李仙儿一蹦三尺高的来了,扑过来就抓了刘家三房媳妇的头发,“谁敢说你们刘家的没人?谁敢说你们刘家没人。我就瞧见你们刘家人欺负认了。你们这是没把我们金家往眼里磨。缺了德的,求人的时候是个人,不求人的时候就翻脸。真当是个人物了……”
刘家老三一看自家媳妇的头发都没拽下来了,不能看着吧。
也不说打女人,就说把这俩老娘们分开。
可这一搭手可了不得了。
老五拉着一车破烂回来了,远远的看着一看闹事的是自家人,扔了车子就往这边跑。恰好看见刘老三对自家大嫂动手。抽了腰上的那条捡来的破烂皮带就朝刘老三抽去,“你这孙子敢伸手,我就敢剁了你的爪子。”
刘老三暴跳如雷,跟老五干到一起了。
刘家兄弟七个,招赘出去一个。金家也兄弟五个。本来人数是不够的,老四家在县城,老三也不在。可这不是老五那俩继子都成年了吗?
何小婉听了信,骑上自行车就来了,跟刘家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媳妇滚到了一起。这个说:“何小婉,我们跟金家干仗关你啥事?都跟人家离婚了,还过来犯贱……”
“我犯贱不犯贱关你个腿儿事……”何小婉胖了不少,骑在对方的身上抓挠抠。
等老三接到电话从县城骑着摩托车跑回来的时候,还没打完呢。
他远远一看,自家大哥蹲在一边的树坑边抱着脑袋。倒是老五跟他那俩继子冲到头里。二哥还没回来,人家刘家男人多,肯定是吃亏了的。
他二话不说抽出铁棍就出去了,“我金怪这些年白混了是吧。不在家就真当没我这人。”
上去冲着刘家的男人就是一顿抽。
打架嘛!就没有占便宜这一说。
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都难免要受点伤的。
反正是干架了。
惊动了村里的人好歹才算是劝住了。
叫两家坐在一起,咱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说说为啥的。
一条巷子住着,老关系了。怎么就闹起来了。
忍冬就说了,巴拉巴拉的把她家燕儿说了啥都哭着说了。
英子就说:“你放屁!”她指着一圈人,“我家孩子是啥样的,都清楚的很。谁见过我家孩子来过歪的卸的……”
忍冬又怒了:“你家孩子没歪的没邪的,那谁家的孩子有歪的有邪的……”
老三把分机直接从炕头拆了,扯着钱出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电话过去,“桐啊,不行叫司机把清平送回来一下,这有些事得说清楚,人家姑娘说她欺负人家了……”
清平抢了电话过去都怒了:“三叔!刘燕儿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免提开着,小姑娘带着怒气的声音铿锵的传了出来。
她把事情对着电话又说了一遍,“……忘恩负义的东西,不说我妈给她的那些衣服平时有点好吃的都没忘了她,就只小姨帮着她转学,想办法把她分到实验班,她就不该骂我小姨。人家给点本子橡皮的,她就摇尾巴。咋那么贱呢。我就打她了咋了!下回再敢这么着,我还打!”
她并不知道电话是开着免提的,只当是跟她三叔说话呢。就道:“你说她这么一种人,人家帮了她她反咬一口。要是我刘成叔和忍冬麻麻把她养大了,供她念书了,等将来她过的好了,是不是也得回来反咬一口,说是在他们家受了虐待了,受了苦了。忘恩负义是骨子里的东西,她改不了……”
这孩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大家听的出来。
刘燕儿光说她的可怜,光说清平打了她。可清平为啥打她的,说的那些嫉妒啊之类的全是猜测。可清平说的就不一样了,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都有谁再场,当时在场的人都说了什么,连校长都惊动了,那这事假的哪里去。
谁也不是笨蛋。
小孩子的心态也好琢磨,刘燕儿的处境叫人很快就明白,这孩子是知道闯祸了,回来说了家里肯定不会饶了她。一个不好就是上不了学了。所以变着法的回来撒谎了。
错的不是她!
错的是别人。
结果是她妈真信了。然后就是刘家一大家子上手,跟金家干了一架。
这孩子才多大点?这一张嘴啊,是有点怕人。
这就是来回的搬弄是非,没事也生出事来。
忍冬当然不会朝金家道歉了,拉了躲在一边的燕儿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扫把星!打从要了你回来就没一件好事。”又踢燕儿的腿:“跪下……”
金家人蹭蹭蹭的都回了,你教训你家的孩子那是你的事。也别说叫孩子跪下求爷爷告奶奶的这事就算完了。
谁也不是好性子的。
刘家其他几房也生气啊。得罪人得罪的,半点都不值当。
这叫啥事。
呼啦啦的也都回去了。
忍冬面色青白的看着纷纷走了人,剩下的这些看热闹的就说了:“孩子还小,带回去好好教。人家老师不是也没开除吗?桐也没当事,本来就是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你看这如今整的……行了行了!赶紧带孩子回去吧。”
有些就说:“得空了去老四和桐那边一趟,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句话吧。”
说啥啊?
有啥脸上门啊。
等回了,敏儿就跟她妈说:“干脆别叫我姐上了。光是为她上学的这都折腾出多少事来。”
燕儿抬眼不可思议的看敏儿,然后抿嘴低下头不言语,跪的浑身僵硬冰冷,心里更是泛起了害怕和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