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时候晚上过来,在外面能看见她投在窗户上的剪影。
走过去脚步就顿了一下,椅背上晾着粉色的内衣还有巴掌大的内裤。他觉得不光是脸烧起来了,就是脖颈也跟着烧起来了。
赶紧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把书给放下,然后就转身,正看到手足无措,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的清平。
“你忙吧……”徐强指了指外面,“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不等清平说话,直接就出了门。
清平赶紧进房间,果然看见晾着的内衣,一时有些懊丧。
拿起来正想着以后该晾在哪里,结果一抬头,跟窗户外面的徐强的视线又队上了。
想着手里还攥着内衣,条件反射的将手背向身后,再一抬头,见徐强已经跑了。
他看到了吗?
他一定是看到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出门给清宁打电话的时候还带着懊丧。
“怎么了?”清宁手里抱着水果沙拉,拿着叉子一块一块往嘴里塞,说话含混些,“心情不好?你们放几天假?要不来省城玩几天……”
“没时间去。”都要补课吗?清宁都高三了,肯定更忙。清平叹道,“你也扼要补课的。我没事,就是打电话说两句闲话。”
才不信!
你多节俭啊。平时吃饭买本子买笔都要记账的。
跟她说了也没用,就想她自己说的,等将来她自己赚钱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现在花爹妈的钱,还是得省着。这叫懂事,但也是委屈。本意叫人节俭没错,但是吧,有钱还过的憋屈,就不对了。
当然了,这是清宁的想法。她也知道这是家庭原因造成的。钱都在家来说,那真是没啥太大的概念的。爹妈也从不在花钱上跟自己说过这话那话。许是来的容易,没别人珍惜。在自己看来清平的消费理念有问题,可能再清平看来,自己这么挥霍也是问题。
但两人好就好在,都尊重彼此的生活习惯。没怎么指手画脚。
清宁把这些腹诽咽下,说起补课的事不免提起,“要课本吗?家里的钥匙你有,要的话你自己过去找。应该在杂物房的哪个收纳箱里。”
“不用了。”清平犹豫了一瞬,“借了被人的了……”
没说徐强,不知道该怎么说。清宁精的很,语气稍微不对,她都能猜到点啥。
她不想叫人知道心里的那点事。
放在自己心里,等哪一天过去了那真就是过去了。要是听到别人耳朵了,那才真不容易过去呢。
清宁没多想,“借了就行。要是别人的书画的不像样子,你还是去找我那一套吧。都是新的。”基本没翻动过。
她属于那种从来不会再课本上标记东西的人。
嘴里说着话,心里却想着清平应该还是有事,要不然真不会去外面的公用电话打电话才对。
她又道:“真没事啊?”
清平本来就是一个人呆着老觉得在胡思乱想,一会子想他或许对自己有意思,要不然不会这边刚要书那边就送来了。一会子又想肯定是自己多想了,要不然他为啥啥多余的话都不说。想的人心烦意乱的,想找个人说句话把这事给岔过去。可具体的啥事她又觉得跟别人分享并不合适。这会子清宁觉得奇怪问了,她只得道:“就是我爸妈想叫我考中专,我自己想考大学……”
这倒是大事。
清宁就说了,“姐,上高中吧,这个大学你得考。哪怕就是读个大专专升本呢,这个本科的学历咱得要。”
“我听同学说,中专生也可以报名高考的……”清平问了这么一句。好些同学都是打着这个主意,先上中专,中专上完考一次高考。要是考上了,就继续去读。靠不上,咱也有学历,去工作也刚好。属于俩不耽误。
“高中的课本那就是为了高考量身定做的。”清宁摇头,“就是好好上个三年,考上的概率才多大?这里面是不光要学懂课本,还得做大量的练习。这三年你的目标就是高考。但你上中专,大部分的经历都得花在专业课上。想抓了这头抓那头,等高考的时候,哪里还有竞争里。更何况每年有大批的复读生跟着竞争。他们一个高中就读了四年五年甚至六年,我们班刚开学就插进来俩复读生,两人个都复读第四年了。你想想……”
不用想也觉得可怕!
真要是中专没读,高中上了三年没考上,完了再复读几年吗?
不行啊!
心提起来了,但觉得清宁又说的特别对,没有大学的学历将来肯定也不行。不管当初自己要读高中的初衷是什么,但现在这成了不得不选择的唯一选项了。
不想复读,那就只能拼命了。
拼命考上重点中学,然后再拼命考上大学。
至于其他的事,不敢分神了。
徐强的成绩很多,清宁说大学肯定是没啥问题的。你就是再惦记人家,人家迟早也会走出去。而你要是不努力,大概真就跟自家老妈说的似的,跟着她学灶上的手艺,把县城的铺子要回来,给自己开店。
不觉得开饭馆低人一等,但就是不想有一天浑身油烟味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挂了电话,清宁一巴掌拍开清远,沙拉里有黄桃,自己也爱吃。但被这臭小子扒拉光了。
清远嘿嘿笑,“就吃一点,等这次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小人得志!
这次老爸出门,要带着清远。自己因为要补课,又是高三关键的一年,本来爸妈都说想给自己请假的,但是那边的班主任老师相当强悍。小老太太直接把自家老妈给撅回来了:“不准!”
然后吧啦吧啦的上纲上线把老妈一通批评。
要是老妈不当那个区长,那肯定得跟老师辩驳上两场的,可如今是领导嘛。领导得有胸怀。人家批评了,你不能说,不能辩,你得虚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