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未必不是觉得把闺女送出门,任务就只剩下一个了。
人同此心,这边肯定也是一样。给大儿子把媳妇娶了,就爱咋咋去,肯定得顾着小儿子,不管是供着上学还是娶媳妇,这又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肖爸把这事放心里了,在县城把东西买了,清丰又找清辉,找了卡车给帮着拉货。
清辉不怎么认识大货车的司机,只能找徐强。
然后徐强利索的找车找人把这些家具给弄回去。然后没大人在的时候,这几个小的就管徐强叫大姐夫。于是一声‘大姐夫’叫的徐强发飘,光是给小舅子们买好烟就花了好几百。
晚上给清平打电话还嘚瑟呢。
清平气的:“你二百五啊!哄你钱呢。”
气死她了都!
徐强咧着嘴笑:“我乐意。”
清平不由的笑了,愿意为你的家人花那份钱操那份心的,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吧。之前还觉得拉克申傻,如今再看,左不过两个字——乐意!
金满城和李仙儿看见拉回来的一件再一件的大件家具家电,也挺乐意肖家的。
要的彩礼不少,但给的陪嫁也实诚。
床、沙发、茶几、衣柜床头柜、电视、电扇、电暖气。连小件的吹风机、洗脸盆洗脚盆澡盆,热水壶,果盘,茶具,锅碗瓢盆都带了。还有比较贵的鸭绒被四个。
算下来,估计花的钱数得在一万五左右。这给了彩礼的话,新媳妇进门的时候娘家还得给压箱钱。
肖爸就说了,讨个吉利的数字,给花花带六千六百六十六的压箱钱。
金满城两口子把清丰叫到屋子偷着问了,“家具那些花了多少?”
清丰心里有数着呢,见问了,就实话实说:“花了一万六千七百多……”
一万六千七加上六千六,这都二万二三了。
自家只给了两万,相当于人家嫁闺女搭进来两三千块钱。
这心气瞬间就舒畅了。
给出去的两万变成东西全进了自家的家门了。这有啥可说的,就是高兴。
这个媳妇找的可真是太可心了。
晚上李仙儿炒了几个好菜,好酒倒上,俩亲家坐个面对面,沟通感情嘛。
肖三叔见他哥微微点头,就说了:“等孩子结婚之后……是分开单过啊……还是……那这以后这院子怎么说的……给大的还是给小的……”
李仙儿愣住了。啥意思?哪有还没进门就要分家的?
但她现在没底气跟人吵嚷啊。
人家肖家又不是卖闺女,嫁给你们家还倒贴钱着呢,那人家有说话的底气。
还有院子的事,这事吧,她早就想到女方会问的。
于是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才道:“……亲家,这个不用担心。我家清收学的可好了,老师都说了,好好培养,一准能考上大学。就是成绩稍微欠缺一点,也没事。咱们那天看的大学……不是说了,那校长是孩子四婶的师兄,说话可顶事了。她四婶搭句话,保准就录取走了。这只要考上大学,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们管了。有他四叔呢。你看老二家那清平,如今住她四叔的,吃用都是她四叔的,将来这工作结婚房子,她四叔都给包圆了。家里就是这成例。”
肖家三叔不知道是听明白还是没听明白,十分固执的问:“那这么说,这院子,就是清丰和花花的了。”
李仙儿一直在想办法回避这个问题,不想直接给出特别确定的答案。可花花这位三叔,实在是太讨厌了。
逼得没法子,人家要一句准话嘛。
她就说:“对!这院子以后是清丰的。”
花花戳了戳清丰,清丰就从衣服兜里掏出纸笔递过去给他爸:“那……那……那就写下来吧……”
金满城的脸瞬间都青了,为了这一院宅基地,当年受了多少罪。如今还没怎么着呢?儿子就开始抢了。老子不死,这院子都是老子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接过来,直接写了个凭条。
大致意思是说,两兄弟将来要是分家,长子不离家,这宅子是老大的。
看着清丰把凭条给花花,然后花花收起来了,肖爸才说:“你看这两娃,办的是啥事?这院子是你爸你妈的,还没怎么着呢?就往自己怀里扒拉。”然后又跟金满城说,“谁叫咱们命不好,遇上这不醒事的呢。是好是歹,都是咱自己的孩子。只当是上辈子造的孽……”
当天晚上,金老大就梦见自家老爹了,梦见那时候给老五娶媳妇,叫自己腾出那间砖瓦房自己不乐意的事。
然后一身冷汗把被褥都打湿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肯定的相信过,这世上真有冥冥中自有报应的说法。
第二天一大早,起身去老五那边,爹妈的照片老五这边有,他想看看老两口。
不年不节的,谁摆那东西。
马小婷就说:“不知道收到哪里去了,得找找……”
连先人的牌位都不随便扔,金满城扭身就走。
老五追出去:“大哥……新房不是要粉刷吗?你赶紧买材料,我抓紧过去把活给干了……”
他学过泥瓦匠的活,也常出去给人盖房子赚点散碎的零钱。
侄儿结婚了,啥也没帮上,心里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要钱我没有,但我不惜我这一身力气。有话我给你干了,算是我这当叔叔的一点心。
这回马小婷没拦着,扭身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