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妈的脸都僵住了,站在门口迎客,实在是笑的牵强的很。
之前说好的五星酒店,就真找了一家吾兴酒店。
说好的得有婚庆公司操办,得有乐队,结果找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大妈。
说好的一桌酒席八百八十八,可看现在……最高的标准才是四百六十八一桌。还包酒水!
而高洁呢,好不容易化好妆了,等把婚纱拿出来要换的时候,才发现,这婚纱下面有那种没清洗干净的污渍。本来该是纯白的婚纱,微微泛着灰色。
这不是当初试穿拍婚纱照的那一件。
说好的,要给自己买那一套的。
边上就有当伴娘的同学说:“是不是拿错了,你不是说是高定婚纱吗?”
这看着怎么都像是租来的,别人穿过很多次的,一天三两百块钱的那种婚纱。
高洁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我去问问。”
有那看出端倪的就拉了一把提出质疑的同学,连忙解围道:“忙中出错的事多了,不就是拿错婚纱了吗?这有啥啊!我婚纱我觉得挺好的,灯光打到上面,效果是一样的。现在时间紧,就这么穿吧。”
然后婚纱穿上就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哪个胖新娘租过这件婚纱,腰线一崩就开了。
伴娘都是班里的同学,有的还是室友。关系都很亲密。真心嘲笑人家的姑娘真没有。哪那么多坏心眼的人呢?这会子都急了,得赶紧找点别针或是别的啥东西,先把这一块给别上。
高洁委屈的眼泪直流,边上的同学就说:“可别哭。好容易化好的妆,一哭妆都花了。”
这话叫高洁更委屈了。
这跟想象中的全都不一样。
不知道谁去把高洁妈找来了,一看闺女这样,高洁妈这心里的怒火就直往上窜,“我找严冬去……”
高洁爸赶来,好说歹说把人摁住了:“行了,还嫌不够丢人的。”
严格跟清宁过来,问新娘子准备的怎么样了。结果就看到这吗一幕。新娘子得捏着婚纱,才不至于露肉。
清宁推了严格出去,然后问那些姑娘:“谁带小刀了,指甲刀也行啊。”
有姑娘就忙递过去,“钥匙扣上的小剪刀,行吗?”
“太行了。”清宁接过去,打开高洁捏着婚纱的手,“你吸着点气……”
然后抬手就在裂开的缝隙上开了几个小口子,然后借了伴娘头上的那种大红的丝带,把丝带穿进去,跟绑鞋带似的,绑出一个个蝴蝶结来。
那几个姑娘一瞧,这个好。
干脆把另一边也拆开了,叫清宁又绑了一个。
高洁也不哭了,擦着眼泪冲清宁道谢。
清宁心里叹气,就道:“高定的!不是谁都有福气穿上科学家的手制作的婚纱的。你大概是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
高洁就又哭,扑上去抱清宁:“……谢谢……对不起……以前……”
想为以前年纪小的时候的不懂事跟清宁道歉。
清宁不习惯这样,嫌弃的道:“鼻涕擦我衣服上了。”
惹的高洁破涕为笑才转身出来。严格就眼睛亮闪闪的看她。
清宁瞪他:“看什么?”
嘴硬心软的姑娘,傲娇起来才最可爱。
不管心里有多不痛快,这婚礼该举行还是得举行的。
司仪请的是严大伯厂子里的工会主席,退休在家挺清闲的,被请来了还挺高兴。
一上来就讲话,什么严冬同志和高洁同志,是为了同一个革命目标走到一起的,以后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云云。
下面哄笑声一片。
严家这两口子也比较愕然,当时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是这位工会主席主持的,当时觉得说的特别好,特别会说话,婚礼特别的体面。
怎么如今这人……这么跟不上时代呢?
还是高洁的同学,一个在学生会宣传部做过宣传部部长的同学,主持过自家学院的晚会,赶紧上台去救场。
婚礼这才走上了正轨。
等到新娘新郎进场的时候,连个婚礼进行曲都没有。
想借个钢琴吧,酒店说——木有!
别的乐器也行啊!人家说——啥都木有!
好吧!木有就木有吧!
不过同学是万能的,都是学音乐的,这边拍子一起,那边同学就帮着用嘴和音。
高洁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挎着爸爸的胳膊走进这大厅的。劣质的红毯的那一头站着西装革履手里捧着鲜花的新郎,她的心再次不确定起来。
高洁爸就说:“婚礼都是次要的,日子还得自己过。”
“我不会幸福的。”高洁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都传到当爸的耳朵里了,她说:“我的丈夫是不是会跟您一样,为了所谓的爱情背叛我?我觉得我会!我感觉我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