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礼服用金线绣着,头面是一整套的金首饰。
真金果然还是不一样啊,拿出来它晃眼睛。
清平刚开始没意识到这是真金,就觉得好看,“比婚纱好看多了。”
特别开心的收了,回去换了给徐强看,结果穿到身上戴到头上了,觉得不对了。重量不对!
徐强唬了一条,摘下她头上的簪子掂量了掂量,“真金的。”
那这可值了钱了。
清平赶紧给林雨桐打电话,不等她说,林雨桐就说:“给你你就收着。安心的拿着就行。”
不是说非得偏疼说,关键是这孩子知道好歹。
家里忙的时候,她就回来。把家里给她一扔,啥心都不用操。清远高三那段时间,不是幸亏这孩子了?
她有那个心。
四爷跟自己啥没有啊,不稀罕他们什么,就只有心就好。
“有心当然好了。但有心还得有力是不是?”此时,严大伯母正在说严冬,“是!那是你老丈人,不管不行,但也不能说全都指望咱们家吧……”
严冬就道:“我就是暂借的,等钱倒腾开了,我就还给你……”
“你是我儿子,什么还不还的?”严大伯母的手放在衣服兜里,紧紧的攥着银行卡,“主要是这是一无底洞啊。这要是拖上个十年八年的,儿子,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严冬皱眉:“妈,你信儿子一回行不行?借您多少,回头我一定加倍还你,带利息的。那边等着救命呢……”
严大伯母翻着白眼,到底把银行卡递过去:“这是我跟你爸这些年攒的,也就十万块了,家里剩了点家用的钱,其他的真没有了……”
可这已经出乎严冬的预料了:“妈?”没想到一把拿出来这么多。
严大伯母哼他:“走走走!赶紧走!你妈我就是一副狠心肠。再不走,我可不给了!”
严冬过去抱了抱他妈:“回头儿子挣了钱,都给您收着。”
等儿子走了,严大伯母打电话给史可,诉苦呢:“……能不能叫医院少收一点啊,我那傻儿子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完了这得填补多少进去……都怪老太太,当年要不是她喜欢高洁,冬冬也不会遇上这么一个媳妇……”
絮絮叨叨的,史可才知道,这位妯娌这回把压箱底的积蓄拿出来,给亲家治病去了。
挂了电话,她还有些失笑。
等老爷子回来她就说了,“大嫂子这人,也不全是冷心冷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老爷子就叹气,晚上给大孙子打电话:“冬冬啊,钱紧吗?爷爷这里还有点。”
严冬不能拿老爷子的钱:“您留着吧。我这有手有脚的,自己慢慢挣着吧。”
但到底老爷子把八万块钱打到孙子的卡上了,“救人要紧。既然结了婚了,就好好的过,知道没?”
严冬嘴里应着,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回身去了病房,把银行卡给了高洁:“这里是十八万,先拿着,医药费从这里出。我还得出差一趟,每个月我会按时把钱打到这张卡上。咱都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钱……”高洁看着银行卡,这里有十八万,“钱是哪里来的?”
严冬就说了:“咱也不能指靠着老人,我这趟出去,就是跑业务去的,负担医疗费的话虽然有点紧张,但咱们省着点,还凑活着够。”
高洁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为啥结婚时候只拿塑料花和八十八快的席面应付事的婆家,如今会拿出这多钱来给自家填这个打窟窿,也不明白这个新任的丈夫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管自己。他应该明知道自己心里还放着个人的。
“你……为什么?”她问他。
严冬摸他的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我妈的脾气不好,嘴也不好。你要是住在我家觉得憋闷,就跟你妈先住回你家。也不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在医院守着。医院有我二婶的面子,会尽心照看的……”
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就提了包,“同事还等我,我就走了。要是顺利,一两个月能回来,要是不顺利,三个月也差不多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直到人走了,高洁还是懵的。
她去补交了一部分费用,回到病房她妈已经来了。
高洁妈就说:“你回去休息吧,我换你。”
高洁顺脚就出来了,没回娘家,而是去了严家。摁了门铃,门从里面打开了。
婆婆打开门,第一声就是:“回来了。”然后嫌弃的道,“也不知道要一把钥匙带着,这成天介的,谁老操心给你留门。这回来的时候不准,我跟你爸是不是还不能出门,得专门守着你了?”
高洁低着头进去:“对不起……”
“可别对不起。”当婆婆的带着轻哼,背着包包一副出门的架势,“钥匙在门背后挂着,已经配好了。锅里有饭,你最好把菜和饭都吃光了,鸡蛋也吃了。我们家没有剩菜的习惯,浪费是可耻的,别想着偷着倒了……听见没?”
“知道了。”她转过身,低着头送婆婆出门,“妈,你慢走。”
严大伯母这才一脸嫌弃的出门,要关门的时候才到:“别整天耷拉着脸,也不嫌晦气。好福气全叫你给冲没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强忍着没有叫眼泪流下来。
去了厨房,锅里热着红枣小米粥,一笼蒸饺,一个水煮蛋。一碟子小咸菜,一碟子炒青菜。挣扎着吃完了,看了一眼饭盒,想着是不是脏的,一块刷了。
结果打开,里面满满的放着放。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这该是婆婆给准备的,叫自己带去医院的。
哭声由压抑变成了嚎啕,站在门口的严家老大两口子都没进去,又顺着楼梯走下来。
严冬爸就说:“你以后说话好听点。嘴跟刀子似的,谁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