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有余辜。
心里又惊又怕,正无所适从呢,就觉得坐下的马匹又动了,朝前而行了。他脱口就想说,要不咱躲一躲吧,可还没等他说出来呢,前面就陆续亮起一串的火把。
火把照着,百十来号子人大刀长矛的就出现在路上。
两队人马中间隔着五六十步,默契的都停下来。
江蓠低声道:“像是绿林豪客。”
土匪就土匪,还来个绿林豪客?
林雨桐发现江蓠说话,不管对谁,都挺客气的。
她这还没问对方呢,人家那边就开口了,“朋友……哪条道上的?”
这边都一愣,咋就成了哪条道上的!
这是哪里来的二愣子土匪,就这能耐,还出来干活呢?擎等着饿死吧。
戚还催马要朝林雨桐身边去,他是正经的行伍出身,又是戚家军的少将军。从来都是土匪见了他们躲的,一旦碰上了二话不说剿灭了就是。
结果这边才要动,胳膊就被拽住了。是阴家的侍卫。
他不解的看阴家的这位美貌公子,微弱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听他冷冷的道:“别动!小心坏了事!”
怎么就坏了事了?
刚想反驳,结果就听见太孙的声音,带着几分痞气:“呦!哪里来的小娘们?这大半夜的,是专门为了在此等哥哥吗?哎呦!真是该死的!哥哥来晚了,等急了吧!”
戚还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这是太孙吗?
街上的地痞流氓就这德行吧。
明凡和暗处的风影是知道林雨桐的身份的,两人都看向添福:在北康,你们都是怎么教导郡主的?
添福默默的垂下头,反正这位殿下,屡屡刷新他对她的认识。
但他多少还是有点羞耻心的,也觉得这样的太孙,好像他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这么想着,心里又忍不住委屈:这有些人,她是不用教,就能自学成才,甚至无师自通。
所以,真不是谁把她给教坏的。
江蓠摸了摸鼻子,他离太孙最近。此刻的太孙哪里是什么太孙。吊儿郎当的挂在马上,一边肩膀高,一边肩膀低,身子前倾,头微微歪着,好似要看清对方一般。脸上那表情吧,眉毛扬着,眼睛眯着,嘴角斜勾着,带着几分坏坏的笑。
那边这位老大也不是善茬,紧跟着就‘呸’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崽子?断奶了没有就敢跑出来占老娘的便宜!毛长齐了没……”
“长齐没长齐的……”林雨桐跟着满嘴的荤话,“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靠!
四爷的嘴角抽的厉害:行啊!林雨桐!你厉害啊!
这老大饶是混在男人堆里,可也被这话臊的不轻。
别说林雨桐身后这些有一个算一个,被‘太孙’给刺激的险些从马上掉下来,就是对方那边,也传来‘噗嗤’‘噗嗤’的笑声。
林雨桐这边,有身份的自然是不敢笑的。也觉得实在没法笑。你说堂堂太孙,满嘴说的都是些什么。可后面跟着的那些兵将,却嘻嘻哈哈起来。
本身他们就是粗汉子,男人在一块,什么荤话不说。
这会子跟着起哄,哪里有个兵样子,比土匪还土匪。
那边都气炸了:“小兔崽子,你有种!今儿老娘非把你那二两肉留下不可。”说着,就催马冲了过来。
江蓠要上钱,林雨桐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别动。我自有打算。”这才又嘻嘻哈哈的迎过去。
这女人年纪也不大,拳脚功夫也确实还行。但跟林雨桐是没法比的,激怒之下,三个回合还没走下来,就被林雨桐踢下马。却又在人家落地之前,拽着人家的腰带把人家给提上来放在马前抱住,单手反剪着人家姑娘的手,腾出另一只手来挑起对方的下巴,嘴里还啧啧有声:“……还别说,真是个美人。小爷就喜欢辣的……够味!”然后扭脸问,“带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
四爷凉凉的喊:“您都有十八房小妾了,还往回带呢。”
戚还实在憋不住了,闷闷的笑出声来。
这一笑可不得了,谁还忍得住!
陈云鹤也不由的放松下来,跟着起哄:“姑娘,跟我们当家的回去吧。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将来还是位娘娘呢。土匪姑娘,你祖上一定是烧了高香了!
林雨桐的嘴角隐晦的抽了一下,然后也有些忍俊不禁。
那边已经呼喝着叫放开他们老大,眼看就冲过来了。
林雨桐就跟人家姑娘好声好气的道:“姐姐,是我失礼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看你这样,大概也是走了背字了。说起来,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呢,小弟这一趟,也是无功而返呢。”
这姑娘不再挣扎了。
她也觉出来了,这小子对自己没恶意。在场面上混的女人,这种调笑都是小意思。她默默的将手里的毒针收了,那边抓着她手腕的手也松了。
她就笑:“行啊!小爷们。做事挺讲究啊。”
林雨桐放她下马,也跟着下马:“那是!规矩总是要讲的。”
这女匪站稳了,朝她的人马摆摆手,那边静下来之后才问林雨桐:“我们没见人,你们没得手……是不是老狗还另外找了人?”
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