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雨桐做了个请的东西,“姐姐只管去,我还能信不过姐姐?”
赛牡丹骑在马上,后脊背还有些发凉,她就说跟着来的胡子:“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胡子摇头:“想这个现在是多余的,山芋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来的到底是哪个山头的?”
跑出两三里,两人就停下来。因为马蹄声已经近了。两人举着火把在路当中间,远远的就能看见。
山芋指着前头:“肯定是我们大当家的。”
“是牡丹妹子啊!”一句问候远远的传过来。
赛牡丹一愣:“……是七星岭的黑崖大哥吗?”
话才落音,人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了。策马而来的一队人马,最前后的可不正是黑崖。
男人哈哈的笑:“妹子,这可真是巧了。”
赛牡丹跟胡子就赶紧下马:“没想到是黑崖大哥。更没想到这些人连大哥你都请到了。”
黑崖也跳下来:“快别提这事了。妹子啊!要不是你打发人来传话,哥哥我还在鼓里蒙着呢。这次是上了当了,狗r的东西……”说着,话一顿,就低声道:“跟大哥好好说说,咋回事啊?”
赛牡丹显然对于黑崖的信任要多些。她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说完了,黑崖还没说话呢,他后面那个骑在马上的瘦弱男子先问了一句:“……你说三皇子和太孙在你们手里?”
“是伏牛先生啊。”赛牡丹赶紧见礼,“先生有礼了。没想到先生这次也跟着出来了,刚才实在是失礼了。”
这位被称为伏牛先生的人,被人扶着艰难的从马上下来,把身上的披风裹紧朝这边走了几步,“赛当家的,就不要多礼了。”
赛牡丹这才赶紧道:“应该是三皇子和太孙没错。”
“这西北道上的消息,咱也知道。”黑崖就道,“可这青宫到底是何方人物,却真不曾听过了。”他扭脸问伏牛先生,“您可曾听说过?”
“青宫?”伏牛先生先是皱眉,紧跟着眉头微微一挑,“难道……”
“难道什么?”黑崖就问,“您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说什么……人家半路上给咱摆着鸿门宴呢……”
伏牛先生就轻笑一声:“青宫嘛……还真听过……”
“还真有啊?”黑崖挠头,“你说这么多商号,每年给咱那么多孝敬钱,就是想借咱的招牌一用,好叫往西北一路去的路上顺畅些。结果这些人也是王八蛋……这么一号人物,怎么从没跟老子提过?”
伏牛先生用手捂住嘴,轻咳了一声,“当家的……其实合作也未尝不可……既然知道芋头出来给咱报信了,只怕那些禁卫军也都知道咱是哪一个山头的了……昨晚咱又确实是烧了太孙的船……不管那青宫跟太孙是怎么说的……但既然说既往不咎,想来也不会出尔反尔……”
黑崖摆手:“咱都是吃过官家苦头的人,官家的话哪个敢信?要不……妹子……这么着你看行不行,你带我过去,我亲自跟这个青宫谈谈,怎么着也得先给咱一个凭据吧。将来这好处,咱可以不要,但至少命得保住,你说是不是?”
“这?”赛牡丹尴尬的笑笑,“不瞒大哥说,我觉得青宫这小子不错。咱们会不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先小人,后君子。”伏牛先生就拦下要说话的黑崖道,“当家的去……不合适。”
黑崖恍然,单枪匹马的过去,一句话谈不好,再把自己这当家的扣押下了该怎么办呢。
“所以,还是我去吧。”伏牛先生朝赛牡丹笑笑,“赛当家的要是豁不开面子,还是由老夫去出面替两位当家的谈……”
赛牡丹还要说话,胡子一把就拉住她的胳膊,抢先道:“那就再好不过了。有劳先生。”
林雨桐怎么也没想到,赛牡丹出去了一圈,带回来这么一个人。
火把下,看不清人的面色。只能看出这人瘦弱的厉害,年龄嘛,大概在五十上下。
“伏牛先生?”林雨桐上下打量了一眼,“幸会幸会。”
这位伏牛先生也将林雨桐打量了一眼,欠了欠身,“青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林雨桐看赛牡丹,赛牡丹的眼神有些躲闪。
她就知道了,那边这是打发人来谈条件的。
于是就指了指林子里面,“先生里面请。”
林雨桐一走,四爷自然是要跟着的。再加上林谅明凡等人,看起来就有些‘人多势众’。
赛牡丹又有些不放心,“先生的身体一直都不好……”
胡子就低声道:“你不是信这青公子吗?放心,不管谈成谈不成,都不会难为老先生的……”
是不会难为他。
谁也没想到,这位伏牛先生走到出了赛牡丹等人的视线之后,就停下脚步,直直的对着林雨桐给跪下了,“草民……见过太孙殿下。”
林雨桐眼里的冷色一闪而过,轻笑一声:“先生……这是唱的哪出啊?”
伏牛先生额头贴着地面:“草民是来认罪的。”
林雨桐眯眼:“罪不罪的,先不说。先生这是见过我,还是见过我的画像。”
老先生就摇头:“都不曾。只是……殿下本就是光明之人,化名为青宫,本也没有刻意隐瞒别人的意思。”
青宫,是东宫的别称。
东宫是因方位而得名。后借指居住东宫的储君。因东时属春,色属青,故又称春宫、青宫;又因国储所居,故又曰储宫。
“……见到殿下以前,草民还不确定。但见到殿下……”他的视线从林雨桐的身上滑过,落到四爷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怅然,“……草民确定,您必是太孙无疑。”
林雨桐看看四爷,蹲下来,跟这位老先生面对面,“伏牛先生……只怕不是什么草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