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地方大,又是顶头一家。几个孩子在地上放一排砖,就玩起了乒乓球,还没人打搅。
这事叫范云清看见了,然后人家就向厂里提议,应该增加体育场,丰富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
体育场该选在什么位置呢?
经过多方比较,最终定下来了。就放在联排平房和单独住户中间的那一片空白地方。大概有个七八亩地的大小,用水泥打出来。足球场没有,只有个篮球场,四个篮球架子,一圈围着的都是水泥板搭起来的乒乓球台子。再外围,就是一圈木椅子,围观休息,这地方都不错。
自从体育场建起来,男人们有乐园了。
打球的,聊天的,下棋的,都聚集在这一片。
很快的,这里俨然厂子的另一个中心了。然后宣传科又在两边的墙上刷出来两块黑板。一块出黑板报,及时的叫大家知道方针政策。另一块,张贴厂里的通知公告。
这个体育场的效果还是有的,至少瞧着整个生活区,有生气多了。
今年年前,林家有个大事。
什么事呢?
林大垚要结婚了。
常秋云是给二儿子找对象都找的头大了,然后人家年前回来了。说了,要结婚。人都带回来了,如今就在军区的招待所住。
没这么混蛋的吧。
你提前跟谁说了。
常秋云指着大垚愣了半天,都不知道该骂啥了。
林百川黑着脸,然后给大垚使眼色,朝书房指了指:“你跟老子进来!”
进去了,林百川脸上的怒容去了一些,大垚直接往靠窗的沙发上一坐,“这事……我也是回来的前两天跟人家说的,人家答应了,我们赶紧打了结婚报告。把我们团长堵在办公室里叫人家给批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结婚来了。要是写信,信还没我们的腿跑的快!”
不是这么个事吧!这是不是多少有些草率?
大垚就说:“她是我们师部通讯连的女兵。不管是背景还是出身,组织都审查过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刚认识,之前在朝鲜战场上,我们还一起做过战呢。性格挺好的,我娘跟我奶会喜欢的。”说完,又补充说,“当然了,我也挺喜欢的。”
这小子!
然后常秋云见了人家姑娘,也确实是挺喜欢的。
如果说辛甜身上的事一股子柔,那这姑娘就带着几分刚性。
进了家门,大大方方的叫人,管林百川就首长,敬军礼。
辛甜在门口洗衣服,她撸起袖子就干。拧被罩床单,看着手上就特别有劲。
大垚见自家老娘站在窗口朝外看,就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您儿子找媳妇,肯定是可着您的喜好找的。”
不是那种细眉细眼特精致的姑娘,反倒是有些粗眉大眼,很是疏朗开阔的长相。
常秋云瞧着也觉得顺眼,可人家姑娘再好,你也不能这么拉回来就要跟人家结婚啊:“她父母呢?征求过人家父母的意见没有?你这不是瞎胡来吗?”
“组织上批准的。”大垚就说,“之前她也给她父母去过电话了。她父母是做科研工作的,具体在哪里,她都说不准确。而且工作性质和内容呢,还属于保密……别说是我去拜见了,就是她想见父母,也得提前约时间的……她在电话里,把咱们家的情况跟她的父母说了。她爸爸说,有组织帮着审查,他们很放心。如果组织觉得合适,他们没有意见。”
常秋云就‘嘿’了一声,“这事闹的,真是娶了个媳妇,不认识丈母娘。”
但是林百川还是觉得,哪怕不能见,也应该跟人家父母通个电话。
他就说:“红娟啊,结婚是人生大事。你的父母虽说将你的婚事交给组织,但我们作为大垚的长辈,在他要娶到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的时候,我们做为他的父母,对你的父母表达一下谢意,也是应该的。要不然,真会心有不安。”
然后辗转了好几下,才算是跟那边通了电话。
俩亲家在电话里谈的还比较融洽。
周父对林百川和林家的认识就是:标准军人,标准的军人家庭。
而林百川对周父和周家的印象是:标准的知识分子,保准的知识分子家庭。
但不管是军人家庭还是知识分子家庭,在大年三十的时候,还是给这一对新人举行了婚礼。
常秋云急的直冒火,觉得来不及给儿子准备什么。
人家周红娟说了:“不用,过两天我们就回部队了。部队安排了宿舍,用的都是部队发的。”
可再说不用,该准备的还是得准备吧。
林雨桐给买了两件毛衣,男女款式各一件。女款的是大红色的,低领,比较容易套在军装里面。男款的就是灰色的。
等两人过了初二要回部队的时候,林雨桐又把熏肘子给拿了两个。
跟周红娟是这么说的:“这去了,少不了战友们要闹一闹,拿去招待战友吧。”
周红娟也没客气就接过去了:“成!再加上大哥给的酒,我们就啥也不用准备了。”
连带着把辛甜也赞了一回。叫人知道,这大嫂子当的不错,很舍得给东西。
很机灵的姑娘。
她们其实离家也不远,不过是驻军的地方离省城稍微有点距离,不能轻易离队回来就是了。
不远有个好处,就是寄送东西很方便。用不了两天就给送过来了。
这不,隔了三天,林雨桐收到一大包裹。包裹有多大呢,跟麻袋一样大。其实就是麻袋吧!掏出里面的东西,一水的崭新的蓝色棉大衣。
这玩意可是紧俏的东西。
丹阳就问:“我二舅妈咋寄来这么多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