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看林雨桐:“帮我收拾东西,明儿我去b京。”
林雨桐‘哦’了一声,先走了。
计寒梅追出来:“这上下级有意见相左的地方,这很正常。要努力的沟通,这动不动就往上级跑,这种越级汇报的事情,可不好……”
她这么提建议,堪称是委婉。没有在会上当场反对,倒是跑出来希望林雨桐能规劝。放在计寒梅身上,挺难得。
林雨桐就说:“事……其实也不是大事,但这个机会错过了,就不好找了……”
机会?
什么机会?
林雨桐就笑:“我不想当林科长了,我想当林处长。”
从一一五一旦挣脱出来,自然就升格了。事实上这边是一一五的上游单位。没有这边的钢材,他们什么也干不了。
谁才是重点,分不清楚吗?
不是说要颠倒主次,或者是官迷。因为如今,确实有被束缚住手脚的感觉。
对方未必不知道这么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他们从自身考虑,能做的就是压制你。要不然,你真就翻天了。
至于两者之间的关系该怎么摆弄,只看四爷这次去,是不是顺利了。
这次没有林雨桐必须跟着的理由。他只带着厂办主任李奎去了。
林雨桐留家里,其实也挺忙的。
如今从b京,从s海,分来了一批中学生。
有些是分到了自家这边的农场,有些干脆就分到了附近的村子里。
村子里那些,不归林雨桐管,但是分到农场的这些,非林雨桐管不可。
一个个的年纪都不大,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十五。
一提起知青,好像就是那十年的事。
其实不是,从六二年开始,就有了。又是裁撤职工,又是精简城镇人口。这些孩子一腔热血,不管是主动的还是分配的,其实打从这一年起,每年陆陆续续的就有中学毕业生下放到了农村插队。不过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提法罢了。
面对这些孩子,林雨桐的心里是挺复杂的。
怎么安置呢?
林雨桐跟赵平和计寒梅商量,是不是再建一个幼儿园。
托儿所的孩子是两岁就能送的。但在孩子四五岁这个年龄点,到学前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能学一些东西的。
女孩子们,林雨桐给安置到这个地方。带带孩子,教孩子唱歌跳舞学拼音数字。
男孩子们,先去扫盲班当老师。
扫盲这个事情,是个常抓不懈的事情。尤其是新建的厂子,人员结构复杂。扫盲这事,还是得抓。
而分到村上的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在队上干活。给你们分一块地,你们自己种,自己收。户口其实就是农村户口了,也算是村上的人了。待遇跟村民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就是这些孩子实在是小看了当农民的辛苦,理想跟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林雨桐这边呢?人事科几乎是天天都会被这些学生娃拜访。
没别的事,就只问:你们还招工吗?
不裁员都不错了,哪里会招工?
好些看厂里这边给安排这些学生都是当老师的,也想说去村里的小学教书去也行。
可村里没有这样的岗位给他们,一个个的都把孩子送到了子弟学校这边,教学质量明显不一样嘛。
哪怕是凌晨五点起床,走路去学校呢,孩子们也愿意。
那就没法子了,就只有去种地了。
没几天,就有姑娘受不了了,跟厂里这边的职工谈起了恋爱。
像是城子,像是铁蛋,都有了相好的姑娘。
林雨桐心里就警醒了,问端阳:“有对象了?”
“没有!”端阳回答的特别利索,“真没有!”他脑子还算是清醒,“如今谈这对象,感觉人家不是看上人了,是看上家里的条件了。”
不是说端阳在这事上不动心,他一年轻的小伙子,血气方刚的。对大姑娘有好感,这属于正常的。但人家姑娘呢,一搭话就是问:“你爸是厂长?你妈是人事科的科长?”
实权派啊!能改变她们一生的人呢。
所以,这么做导致的结果就叫本来就比别人敏感敏锐的端阳觉得不是很舒服了。
他比较排斥这种带有目的性的交往,所以,在很多年轻姑娘的眼里,厂长家的公子好像有些高冷。
林雨桐对端阳这样的年纪谈恋爱的态度是:如果非要谈,我不反对。但如果你要是听我的建议,我会告诉你晚两年再说。十七八岁的年纪,男孩子还不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他这个年纪,真是跟着师傅学本事的年纪,等结婚了,有了孩子了。琐事缠身了,再想集中精力去学点什么,就有些困难了。
苗大嫂那边比较愁的就是这个:“……铁蛋那臭小子……要谈也不是不行,咱们厂多少好姑娘呢?是不是?就是那些分来的学生娃们,农场的那些姑娘也行啊,哪个我瞧着都挺好。偏偏找了个分到农村的,你说着咋整?我这好不容易从农村户口弄了个商品粮户口……咱们那时候多容易,跟着男人就把工作的事解决了。但是现在不行嘛,这要结了婚,以后可咋办?两口子一个种地,一个上班?那小姑娘给她灌了啥迷魂汤了,他回来给我整了这么一出……我们家那口子也不说管管。”
不是不管,是压根就没法管。
婚姻法当年是学过的嘛,宣传力度特别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婚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