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王熙凤立马扶起来,说贾母:“瞧瞧!瞧瞧!在老祖宗跟前养了几年到底是不一样了。”
见黛玉一切接受良好,至于以后见了面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了。
林雨桐现在忙的是嫁接好的那些月季,一到四五月里,开的如火如荼的。
将花盆都摆在外面的空地上,远远瞧着,竟像是一片彩虹落在了流云坞。
这月季就独独缺了一道蓝,绿的都寻来了,就是找不到蓝的。最后用白色的替代了。又都是一株便有七种颜色,可不正是一道一道的彩虹这么铺排开,端是好看。
引的贾母和府里的女眷都来了。
薛姨妈稀罕的什么似的:“难为这丫头怎么想到的,愣是这么养活了。瞧瞧,比那些名贵花色,可着实好看多了。”
林雨桐就笑:“我本也是个粗人,不懂人家是怎么赏花的,就是瞧着热闹,开的时间长便觉得是好的。这玩意野的很,便是冬日里,放在屋里,也照开不误。一年四季鲜花不败,岂不是好?”
贾母就爱听常盛不败的话,更爱这种四季常青四季不落的东西,就跟薛姨妈说:“话是孩子话,却是真真的真话。赏玩赏玩,不拘贵贱,能赏便是玩了。”
薛姨妈点头直说是。
外面摆了桌子案几,一家子女眷在这边赏花。邵华叫人赶紧设席摆酒。在这边热闹了一日。
众人都走了,只王熙凤留下来了,跟林雨桐商量,“咱也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在这里绕圈子。”她指了指外面:“妹妹可舍得割爱?”
林雨桐就笑:“嫂子喜欢,明儿叫人给搬过去就是了。值当什么?”
王熙凤就拍了林雨桐一下:“也不瞒你,这不是五月节了嘛。给王府的礼,可是要愁死我了。按着往年的成例吧,总觉得少了几分心思。可要是置办稀罕的玩意吧,你说人家王府,娘娘们什么稀罕的没见过,平白的过去打嘴。倒是我瞧着妹妹弄的这些个,着实是有几分趣。单放着,是不及梅兰竹菊可赏。可这一多,十盆二十盆的往那里一摆,真跟家里落了一道彩虹似的,叫贵人们瞧着一乐,就是咱们的造化了。”
林雨桐等的就是这个,只要贵人追捧了,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她大方的很:“原来是为了这个?嫂子只管叫人拿去便是了。回头有别的应景的花卉,提前叫人给我送来,我帮着嫂子拾掇拾掇……”
“那可叫我怎么谢妹妹?”王熙凤说着,就笑:“得!赶明给妹妹添妆添些好物件……”
“才把你当个正经人,这又来了。”林雨桐推着她就走:“您赶紧的安排人去,省的我再叫人搬了,这玩意好侍弄,隔几天浇点水就行,不妨事。知道你忙,赶紧忙你的去。”
过了几日,就传来消息,说了,北静王把送他的三十盆,往宫里送了二十盆。宫里的贵人瞧着说好,还叫人专门赏了北静王。北静王知道是从贾家来的,又送了厚礼给了贾家。
既然宫里都说好了,那必然是极好的。
贾赦贾政贾珍都说要,要开赏花会,叫送几盆去。
王熙凤当日拉走了一百盆,都挑的是品相极好的。如今剩下的得有八十多盆,那三人加贾母各送了二十盆,剩下的几盆,林雨桐要留着做母株的。留着自己玩的。
能卖钱的,就这一批。
花卉的嫁接,早就有了。但是大多是选牡丹,梅花菊花这样的观赏性强的。很少有人像是林雨桐这样不重品种,只取颜色和花期的。又能把造型摆弄的那么富有观赏性的。
猛一看,是个新鲜。可这个新鲜劲过了,任何一个花匠都能做的比林雨桐做的好。
家里就下剩了那么几盆,可是余梁租了别人的院子,里面这样的花多着呢。是他请了花匠做的,地方就在通州。
这边宫里一夸,这玩意就有市无价起来。
余梁也不在京城卖,只联系了南边的买家,从运河下去,直奔苏杭。只这一桩买卖下来,赚八千两不止。
这东西,或是早一点或是晚一点,都卖不上这个价儿。
“早一点,价儿没炒起来。晚一点,人家第二茬的也开始开花了。就这个中间点的,赚这一笔快钱……”余梁的心情大好,有这钱打基础,干点什么都有本钱了。
又去跟四爷商量,想买两个庄子。一个是他自家要用的,一个是给林雨桐陪嫁的。
京城边上的田地,紧俏的很。能买到的就是山地。
最后紧挨着四爷买下来的那个小山包很朝里的山里,紧挨着的两个山包加上中间的山谷大概有几十亩荒地,一块给买下来了。想买这个,还得叫贾琏或是贾珍给衙门那边搭话。
很顺利的,几百两银子,就给置办下来了。
余家也跟四爷这边一样,种树,树下散养些鸡鸭鹅的。又想着自家妹妹酿的那个果子露果子酒的味道。知道这要是成了,其实比种庄稼赚的多多了。
至于宅子,就在宁荣街的东胡同里,买了一栋两进的宅子。周围都是贾家族人,再合适没有了,而且距离四爷那边近,出了胡同拐个弯就到了。便于照看。
余梁没有声张,在外面给这要陪嫁的宅子,又定了家具物事。那知道的人,个个都道这余家看着落魄,实则是有家底的。
除了忙碌着嫁妆的事,余家也就是准备将来搬家和开铺子的事。
这日子一闪就入了夏了,等过了中秋,就得收拾搬家了。
贾母和王夫人,是死活不愿意叫林雨桐往出挪的。就说邵华:“你们只管搬你们的。桐丫头可怜见的,跟你们回去了,只管关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老婆子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这么着,好日子定下了,提前一天你们来接人便是,第二天叫她从余家的门里出去便罢了。”
这是余梁和邵华都没有想到的。
疼自家妹妹疼到这份上?
余梁和邵华都不信!
要真疼,怎么会不知道住在水上对姑娘家的身子不好?
这里面的缘故叫人琢磨不明白。王熙凤也不明白这里面的缘故,就只道:“老太太这边干净的屋子还有两间,你们只管搬你们的。把妹妹留下,谁还能委屈了她?叫搬过来跟老太太住着,外孙女要出嫁了,也亲香不了几日了。别说老太太舍不得,就是我们也舍不得。”
这嫁进的还是贾家的门,这一个个的舍不得的,是个什么意思?
但听着叫搬过来住,不必在流云坞受冷。余梁便点头:“就怕她淘气,吵着老祖宗。”
“胡说!”贾母拉着林雨桐只不撒手:“这孩子又体贴又懂事,家里的姑娘,都不及她。”
行吧!
就这么给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