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找诺氟沙星,一次性抠出来四个胶囊,肚子疼,肠胃不舒服就得吃这个。吃下去疼的实在是难受,一点用的不抵,还越来越恶心,怎么办?去医院不是得花钱吗?谁没事跑医院干啥去?
于是又翻出家里的止疼片,一次性倒出七八片,往嘴里一塞,这总该能止住疼了吧。
疼的浑身都被汗湿了,还是一点用也不顶。
这到底是咋的了!
刚巧,电话响了,是林艳打电话回来了,今儿是林雨柱的生日,孩子就说:“妈,今儿我爸生日,就给我爸包一顿饺子……”
“吃吃吃……”吃他的王八蛋,林大嫂就说:“你妈都快疼死了你不管,还管你爸生日……”
“哪疼啊!疼就赶紧上医院去。”林艳就急了:“别耽搁!家里就你一个人吗?你等等,我给我爸打电话。”
孩子挂了这边,就又打给她爸,说我妈肚子疼,你赶紧回去。
可林雨柱能信吗?你妈刚才还在这里撒泼打滚,一点事都没有。还骗自己弄了罐子水闹什么喝农药的把戏。回去了还不消停,又去闹孩子。
孩子暑假没回来在外打工呢。他就说:“知道了,我一会子就回去。”敷衍完孩子,就又道:“别太累。爸明儿给你寄钱过去。”
这几天的营业额都在他手里,为啥老婆闹的那么厉害,就是因为这几天没上缴钱。
林艳见爸爸说没事,她也当没事。可到晚上了,还是觉得不安稳,又给因缘发了短信,说要是不忙帮我回去看看,看到底咋样了。
这才七点刚到的时间,夏天的七点,天还亮着呢,暑气没没下去。离的又不远。再加上因缘这丫头最近在学车,虽然之前放假的时候就有学过,如今这驾照也是很容易就拿到了,但是上路的时候真不多。考上大学了,她大姐奖励给她一个笔记本,rb进口的。她二姐给买了一辆迷你qq代步,然后人家开着就出去了。这孩子看着风风火火,但开车很谨慎。在路上就是挂着二档慢慢悠悠的往前遛呢。
结果到了舅舅家,敲门里面没人应。但她肯定,家里应该有人的。
舅舅家的房子当初买的便宜,选的户型不好。是那种中间户型,南北不通透的。而且阳台和两边的卧室都是朝阳的,这种天,屋里特别热。所以当初装大门的时候,就装了两层们。里面是木门,外面是一层铁栅栏的防盗门。到了夏天,里面的那层木门是不关的,铁栅栏门关上就行。这种门不是通风吗?里面再挂一半截门帘,能挡住外面的视线,还能通风,挺好。
但是家里要是没人,这里面的木门肯定得锁上的。
如今这木门开着,肯定家里有人。敲不开门,她就蹲下往里面。
门帘只有半截,蹲下来能看到客厅的地板和桌子腿。这一看可了不得,舅妈这是在地上躺着呢,嘴边还有干了的白沫沫,这就不对了!
她吓的赶紧叫120,然后给妈妈打电话:“……我不知道……我舅妈咋样了……反正不动地方……叫不答应……”
人送的医院,确实是中毒。
林雨枝就说:“是不是回去自己想不开又喝药了?”
林雨柱都不能相信:“她不可能寻死!”
人家医生就说:“是稀释过的,要不然人早没了。”
稀释过的?
专门去稀释敌敌畏吗?林大嫂没这脑子,她也不会因为林雨柱而冒险自己受罪。
林雨桐就说:“八成是把药瓶里的真药给倒了,然后没有清洗瓶子。瓶子壁上本来就有药物残留,再加上,瓶子里的东西往下一倒,很难一次性倒干净。”
这个都能理解,就是喝饮料喝矿泉水,是不是每次都会剩下那么一点被瓶子上端那个弧度给挡住,倒不干净。谁也不会计较那么一点,但那得看那点东西是什么了。要是毒药瓶子里剩那么一小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药就是药,加上水那也是稀释过的药。尤其是毒药,进了肚子就不可能无害。
这么一说,大家就比较认同了。林大嫂就是那么一人。上顿吃完饭的碗,不洗下顿再盛饭的事都有。在她看来,那有啥关系?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那种把什么东西涮一涮的习惯。估计也觉得,剩下那点药而已,怕啥?能死人不!
嗯!是死不了人,但也够呛了。
这回拖的时间可是够长的,但要不是林艳叫因缘去看,因缘又没敢耽搁,更没糊弄事,林大嫂这条命到了明儿早上真说不定就交代过去了。
如今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在医院折腾了一遍,还得住院。就是住院了,也不能说彻底就没影响了,后遗症还在。首先就是眼睛,看人成了双影的,模模糊糊的,瞧不清楚了。
像是头疼啊,胸闷之类的,都是小事。关键是输液几天之后,下床走路觉得腿不是很灵便了。
“敌敌畏中毒是有机磷中毒,可以诱发迟发性神经病,主要累及运动神经纤维,表现为肌肉迟缓性瘫痪和四肢肌肉萎缩。”在林艳赶回来之后,医生是这么跟孩子说的,“一般6-18个月可能部分或完全恢复,也可能遗留运动功能障碍。”
这个因人而异。
林艳一个人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脑子嗡嗡的,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林大嫂很暴躁,要是知道会成了这个样子,她宁肯给林雨柱一刀,也不为了吓唬他喝什么‘假农药’。孩子打饭来,一把掀开,就是不吃。
林雨柱进来看见把孩子烫的手上起泡了,也生气了:“不吃就饿了!不是想死吗?干脆饿死算了。”
林大嫂怒目而视,想骂的,但一说话嘴就哆嗦,就流口水。
林雨柱打发林艳:“你去看看医生,叫开点药,抹上,要是化脓了就坏了。”
林艳从病房出来,却哪里也没去,只看着红肿起泡的手愣神。
里面出来父母的说话声。
爸爸说:“咱们的存折藏哪了?赶紧的,我取钱好交住院费去。你这还得住一个月呢,铺子里的生意如今都没法做了,只顾着你这头。那边住院的钱还是因缘垫付的,我这当舅舅的用一孩子的钱还有脸没脸,赶紧的,存折呢!”
妈妈说话不利索,但说了什么还能听的清的,她说的是:“没有!不给!”就这两句话四个字!
爸爸显然是恼了样子:“没有是不是?不给是不是?那行!咱立马出院!也别治了,你就这个样在家吧,少不了你一口饭吃就行。钱你就攒着,往棺材里带吧……”
妈妈说:“出院……就……出院……不怕人骂你……不顾老婆死活……你就出院……”
林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进去只愣愣的看着她妈:“钱藏哪了?拿出来!要不然我也不管。你别逼的我爸出去找姑姑借钱去,打量着姑姑家大业大的,不在乎那一万两万的。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借的钱总是要还的!你要不给,那就出院。只能恢复这样就恢复这样!难受的是你又不是我!大不了我们伺候你一碗饭吃就是了。谁难受谁知道……”
林大嫂手扒脚踹的,把被子枕头啥的一股脑的折腾到地上,手扒拉着病床不撒手,意思是我不出院,我还得治疗,但我就是不往出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