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家身体的事,不能让贾家知道,却该让荣王的儿孙晓得。”恒儿露出几分调皮的笑意,这么说。
龙儿又不笨,马上想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可明白了才叫她倒吸一口气,一脸肃容的看她爹。
四爷拍了拍儿子的头:“你姐姐的意思是说,这鬼蜮之事,不该你来做!”
可这不是鬼蜮伎俩呀!
这是光明正大的权谋好吗?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早被人生吃了。
他也很委屈的看他爹:你该说的人是我姐。
四爷心里叹气,这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根本就说不清道理嘛。这种事往常不用他管的,他只要含笑看着,等着桐桐出言镇压就好了。她干这个最拿手了!如今,她不在,果然是连教育孩子这事,都不顺手了!
自己扮红脸,这没人配合扮白脸是不行呀!
第1470章 江湖有你(42)三合一
江南的秋天,落了雨是格外冷的。
夜里落了雨,被褥便觉得不是那么暖和了。幸而恒儿不是一个练功勤奋的孩子,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说一整晚一整晚练功的经历。于是,早就能独自一个人睡觉的恒儿,破天荒的要跟他爹一个被窝,两床被子横着盖。他不太懂这个逻辑,但四爷的逻辑在线的:孩子的火气旺,搂着睡跟搂着个火炉似的,不冷呀。
恒儿是不知道他爹的意思的,只说:“我一个人可以。”
但我一个人不可以。
于是,四爷一脸的不容拒绝,好像在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乖,“晚上蹬了被子怎么办?”
恒儿:“……”我早就不蹬被子了。
他想这么说,而他爹则一脸‘你都睡着了你怎么知道你不蹬被子,别不识好歹’。
好吧!只得妥协。
可也因为跟爹爹搂着睡,怪难为情的。所恒儿觉得要是给别人知道了,都得以为自己是个离不开爹妈的奶娃娃,因此,跟谁也不说,那谁也不知道四爷晚上只盖一床被子是冷着的。
其实四爷还想要个火盆的,但到底是没好意思说。人家完颜康都没说冷!
完颜康人家不冷,人家儿子晚上是整晚练功,越冷人家练的越是勤奋。因为温度低便不得不运转内力驱寒,这对练内功是有益的。于是,两床被子就腾出一床来,一人盖着两床被子怎么会冷?再加上人家完颜康本身的武功也还是不错的。好歹也是跟着丘处机学过道家内功的,不至于稍微降温,被窝里就捂不热呀。
因此上,人人都说,这江南秋雨还颇为冻人。但就是没人提弄个火盆的事。
这正事还没办,江南也就只到了个临安,原计划是从临安再往南走一走,南宋的精华虽然在这一片,但南边的南边呢?他是想看看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可如今呢,真就打了退堂鼓了。
秋雨已经很冷了,这若是再迟一些,落上一场雪的话?那……这江南的冬天,他更是有些受不了这种湿冷的。
要不赶紧办完事咱就先撤?
破天荒的,他催促起此事来。龙儿还以为新宋那边有什么大事是爹爹放不下的,便赶紧道:“这事我去办。”
“我去办。”杨过赶紧接过话来:“表姐还是留下吧,要是再遇强敌……再者说了,我是男人,我出门比你方便。”
完颜康也这么说:“叫这小子去办吧。”正好表现表现,“龙儿陪着咱们转转,临安的风景是早有耳闻,却也一直无缘一见。难得的出来一趟,怎么也得出去转转。”
龙儿看杨过像是看孩子,有些不确定,问说:“你行吗?”
杨过都急眼:“……我怎么不行呀?我不去办,你怎么知道行不行?”我又不是你弟弟,别说不是亲弟弟,便是连表弟也不是。咱们认真说起来,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好吗?怎么老觉得我小呢?
行行行!你不小还不行吗?
正吃饭呢,酱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龙儿把两个鸭腿,给了爹爹一个,给了姑父一个。剩下的两个鸭翅,给了恒儿一个,给了过儿一个。多少有些安抚的意思。
杨过气呼呼的把鸭翅又给龙儿夹过去:“我一男人……你吃吧!”
完颜康看着碗中的腿:你个屁大点的小子,还男人。那你是叫我这腿还吃不吃?
四爷干脆放下筷子,喊小二:“鸭子再上一只!”
杨过:“……”大概说了不讨喜了话了吧。默默的又把鸭翅夹起来,低头闷闷的吃上了。
江南的美食那便是一天吃八顿,一顿换一样吃食,也是尝不完的。
这一点公孙止感触最深。尤其是住在像是贾家这样的人家,厨子据说是御膳房出来的,是宫里的贵妃娘娘特意赏给她娘家兄弟的。
打从进过一次宫里,给那位贵妃诊了一次脉之后,他就被养在贾家。那位娘娘病体沉重没错,但还真不到真要命的时候。甚至是三五个月之内,都没事。因此,他不急。只说是回来要斟酌斟酌用药,于是就先出来了。他不是没法子,只是吧,不这么做,不为难两下,只怕宫里也不信自己这个‘江湖郎中’。
住到了贾家,别的先不说。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精致的。便是绝情谷生活也算得上是安逸,但绝对比不上人家的。穿的虽好,但这人离了群,便有些脱节。如今流行绣上这个花纹,可绝情谷里哪里知道这些。况且,用了那么多年,始终都是那么一个厨子。有肉有菜有稻米便算是好吃食,一年四季,颠来倒去的,就那几种点心,因为厨子只会那么几种。论起享受,哪里比得上这些富贵人家?
何况,这位贾家小爷,也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这才来了几天,美貌婢女便放了三五个。晚上温香软玉,何等的逍遥快活。
晚饭一道红烧老鹅着实不错,外面是雨打芭蕉,里面竹炭温酒,暖意融融。一顿饱饭,三两好酒,最是惬意时候。
美人儿不能时时相伴,每日里也得有那么三两个时辰,是在书房里‘琢磨’药方的。
今儿也是如此,好茶早已泡好,便是砚台里的墨,也还留着美人香。他将书房门紧闭,不许任何人打搅。然后伸了懒腰,打了个哈欠。躺在榻上,将裘皮盖在身上,饭后小睡一会,晚上才能夜战三五美人。
迷迷糊糊的,正觉得今儿的熏香味甚好。便觉得有些不对,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似有似无的盯着他,他激灵一下子醒了,心道:难道是那恶妇追来了。
他蹭的一下子坐起来,便听到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公孙谷主醒了?”
公孙止顺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几排书架的后面,闪出一个少年来。这个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偏他是见过的。要是没记错,就是碰到那么一行人的时候,见过这个少年。他当时手持长剑,若不是绿萼挡在了那恶妇的身前,这少年当时便就杀了裘千尺。
见是他,公孙止就先松了一口气。当时那些人没为难自己,现在也不会为难自己。
他起身,笑的像是久别的老友重逢:“原来是少侠您呐。当日得见少侠风采,当真是钦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