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妻…妻主,你…疼不疼啊…呼呼…都怪我…”他捧着她的一只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大眼里反射出对她的心疼,小嘴微张,如临大敌的朝着那红印呼着气,还一边偷瞄她。

“疼。”晏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本身就有一颗恶作剧的心,只觉着一遇见楚言清就忍不住要逗他,瞧着他瞬间无措起来的模样,唇角翘起:“你亲一下就不疼了。”

“……”楚言清睁大眼睛,只觉着这人脸皮实在厚,怎生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脸上烫了起来,不住瞪她。

晏祁直发笑,还未说什么便觉着有人来了,敛了神色,果听鸣乘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主子,长叙来报,宋掌柜醒了。”

第71章 算计

先将楚言清送回院子,又遭了小家伙的一通撒娇耍滑,奶糯糯的一团,缠在晏祁脚边,拉着不让她走,最后还是楚言清劝好,哭笑不得。

晏其琛早已在这些日子里不怕晏祁了,反倒变得无比缠人起来,有时候连楚言清也没有办法,只看着被小家伙缠的脱不开身的妻主,心中暗暗气闷。

然而晏祁在这方面委实迟钝,便也未曾察觉自家夫郎的小别扭,暂且不提。

一路无事,只是晏祁身后鸣乘面有忧色,途见无人,才与晏祁低语禀报,说是晏征毓这几日见晏祁外出频繁,终是起了疑心,大抵是没从鸣绍那得到有用消息,唤了她去问。

“主子,我们是不是该收敛些?”说完她看着神色莫测的晏祁,有些猜不出她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

晏祁睨她一眼,稍弯了嘴角,似讽似嘲,垂下头也不知在盘算什么:“急不得。”

若是晏征毓方找过鸣乘她便“老实”下来,岂不是摆明了鸣乘是她的人,所以此时最动不得。

但所此时还如此出入频繁,又难保晏征毓不派人手跟踪探视,暴露红楼甚至她所有秘密,这必然是她不允许发生的,晏祁眼中幽深,心中有数。

鸣乘俯首,提醒过她,便是未曾再多言,两人极快的移动自己的位置,却未见一个黑影慢慢从街角晦暗之处慢慢走出来,看着晏祁的背影,冷嗤一声,随即朝着皇宫方向离去。

到了红楼,已然是深夜亥时了,巷子街市中的热闹不复,来到这烟柳之地,也少了日暮时拉客调笑的热闹,换做娇娥低吟,芙蓉帐暖,省去不少避人的麻烦。

转至房间,便见宋岑寂守在宋岑禹床边,指着她的额头数落,说着说着突然哭了,换得宋岑禹一顿手忙脚乱的安慰。

晏祁背过身,静静的站着,待到屋内的声音平息下来,才敲门迈步进去,宋岑寂的眼圈红红的,见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晏祁笑笑,装做没看见。

“阿深…”宋岑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喑哑,挣扎着身子坐起来,朝她扯出一抹笑,眼中千言万语,嗫嚅着唇,想说什么,却被晏祁了然打断,于她床边坐下:“精神不错。”

对上她的眼,宋岑禹怔了片刻,慢慢笑:“一些小伤,死不了。”说着拍了拍晏祁的肩头:“阿寂已经同我讲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了,谢的话我就不说了,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说就是了。”

晏祁挑眉,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就等你这句话。”惹的宋岑禹戏谑一笑:“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啊,吃大亏了。”

几句玩笑,两人的关系无形中又进了一步,宋岑寂知她们还有话说,便主动的起身离开,为她们腾出空间来。

“上贡的事已经解决了,其他的都乱了。”晏祁言简意赅的将这几日探听到的事同她讲一遍,便见宋岑禹眉头一蹙,有些阴翳,却没多大担心模样,心中有数。

“赶紧把伤养好,长住在这儿不是办法。”晏祁瞥她一眼,慢慢起身,宋岑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眼中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惊还是无语,应了她一声。

受伤不去医馆,反而长住青楼,也亏她做的出来。

“阿禹,你该知晓,刺杀你的不是一伙人,她们,目的各有不同。”

“嗯。”宋岑禹点头,眼神一凝,说不清的寒意凛冽,她自然知晓,如果刺杀她的人是为了寻仇,要灭了宋家,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凭着上贡一事,宋家自然会被抄,左不过要死,何必多生事端呢?

猛然间,宋岑禹想到什么,手一抖,便看向晏祁:“她们不想杀我!”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换的晏祁眉心紧蹙:“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宋岑禹点头,沉声解释:“对方十余人,皆是个中高手,我当时忙于应对,现在仔细想想,除了出手伤我之人,其他杀手,好像…全都是佯攻…攻势凌厉,实则无用。”

所以说…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点,,宋岑禹则猛的倒吸了口凉气,盯着面色微沉的晏祁,艰涩开口:“她们是为了…为了看谁救我…”

话落,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冷风通过窗桕灌进屋子的声音,带着昏黄烛火摇曳,在墙壁上倒出两人的影子,相视无言。

“或者是说,要谁来救你。”晏祁的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听却能听到里头的阴森嘲弄之意,直视宋岑禹,似是要确定什么:“当时路边,有没有其他人?”

“好像…有个茶摊。”宋岑禹的脸色也严肃起来,费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答道:“阿深…”

“原是我连累了你。”晏祁垂首,神色莫测,带了几分自嘲,却被宋岑禹正色打断:“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我也是被利用的那个不是?”

“你可是心中有数了?”宋岑禹见她除却一开始的沉重,慢慢淡然下来,迟疑问她。

“嗯。”晏祁应她一声,慢慢在床沿坐下,惓怠的揉了揉眉心:“还待确定。”说着唤鸣乘进来,耳语几句,换的她疑惑神色,莫名奇妙看她一眼,不敢懈怠,俯首一揖,领命而出。

“你宋家如今已经朝不保夕,几个旁系…”晏祁靠在床柱上,毫无预兆的开口,说的是截然不同的话题,惹的宋岑禹一怔,疑惑看她,半晌反应过来,应了一声,知她不欲再提,也不多说,仔细听她说宋家详情,一时无人提起他事。

蜡烛烧到底,逐渐暗淡,只余呼吸声渐沉。

晏祁离开红楼时外头正值破晓,冬日的暖阳比起任何时候都冷了几分,洒在身上,由着北风呼呼直吹,片刻渐余温也不剩,接近年关,街道两边挂满了醒目的红灯笼,早市还未起,此时路上人迹罕至,颇有几分萧索之意。

“主子。”不知何时,鸣乘已回来了,立在她身后,见她望过去,一点头,便见晏祁一双凤眼上挑几分,眸中寒意宛若结出一层冰霜,映出她眼中挥不去的沉重与担忧。

“我去了当时遇见宋掌柜的城郊,果然见到那处有个茶棚,却没见着人。

“鸣乘记着主子的吩咐,未曾惊动,藏在一旁,不多时便见一中年女子出现在茶棚,我靠近几步,闻到了五名香的味道。”

“大内焚香,皇室独用。”平淡说出事实,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鸣乘抬头,想说什么,终是没敢说出口,晏祁却明白她的意思,嗤笑一声,声音沉缓:“晏征荣。”

她与宋岑禹交情匪浅,谁看了对自己最不利?无疑是当今圣上——晏征荣。

官商勾结,其心可疑,重则可诛。

饶是晏祁,也不得不说背后之人打着一副好算盘,若不是被宋岑禹无意留意到了这些细节,她恐怕至今还未察觉到这些,可就算是她察觉到了,也没有办法,如果她冲动去解释,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显得心虚,可若她不去解释,这事就是一个随时要炸的地雷,哽在晏征荣心中,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