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1 / 2)

这样的皇室秘辛,不可谓不惊人, 心中残存的理智叫她赶快离开,不要再听下去, 可身子却怎么也挪动不了,耳边的对话更是没停。

一声冷哼,鸣乘听出这是晏征毓的声音, 似是不想回应这句话, 更像是被戳中了心中的不快, 声音阴沉:“你今天来就是想说这些?”

……

这边鸣乘身处险境,大气都不敢喘, 满心如何全身而退, 完完全全没有料到其他异常。

“你……”楚言清死死瞪着那从黑暗中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那熟悉的面容在她的靠近下慢慢显露出来, 却骇的他下意识后退,却发现全身上下提不起半点力气, 大惊失色。

那人却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笑眯眯的朝他摆手:“小主子好啊…”

眉目间可没有半分初见时的欣喜尊重, 只余下慢慢的阴戾,在这一笑之中仿佛活了起来,半分没散, 却愈发渗人:“小主子莫不是把属下忘了?”

徒厉,她怎么在这里!

念头一闪而过,第一眼又发觉了这人的状态不对,兴许是称呼,兴许是态度,按徒厉的身份,绝不可能是这幅模样。

哪里经历过这些,本能的害怕起来,却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正视眼前阴翳女子,这一看,却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对——她眼底覆盖着一片血红,像是藏了怪物,见他看过来,像是狞笑,阴涔涔的张大了嘴。

十指死死抓住身旁殷红的锦帘,攥的手背青筋直起,平日看着喜庆的颜色却蓦地变得刺目起来,想喊人,却出口的声音更是成了软绵绵的低语,半分威胁也没有。

徒厉可不给他多观察的机会。

屋中的烛火摇曳着,昏黄的亮光拉出两道晦暗的影子,稍长的影子伸手抓住了床边那人,拉扯着,“嘶啦——”一声将帘子都扯掉在地上。

全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更别提什么剧烈的挣扎,轻易就被钳制住,耳边凑近了一人,甚至连呼吸都洒在他耳边。

楚言清脸色煞白,第一个念头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被人陌生异性近身的恶心和恼怒,蹙眉厉声:“放开!”

这声在药性下半分不重,却平白让徒厉感受到了他语气里的冷厉,让她莫名想到另外一个人,那个叫晏祁的女人,也曾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给她难堪!

眼底的红色生生又浓了几分,平白一阵恼怒怎么也控制不住,叛徒!叛徒!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叛族贼子!

她们瞻柳全族覆灭,就是为了保他爹这唯一的皇室血脉,如果没有她们,怎么会有他的出生!

可他居然回绝了她复国的要求,他有什么资格拒绝!

这样想着,愈发恨起来,拔出腰间精光锃亮的刀,魔怔一般往他细嫩的脖颈一抵:“叛徒!贱人!”

楚言清只觉得颈间一阵剧痛,似是有什么腥热的液体淌了下来,生死一线之间,爆发了全部的潜能,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咬牙握住了刀刃,身子一挣,竟真被他挣脱了去。

生死攸关,全是本能,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身后狠狠刺了下去,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大半都没了直觉,隐约好像刺中了什么东西,“哐当”兵器落地的声音,好像还有嘈杂一片的人声…再没了半分意识。

* * * * *

深夜的王府万籁俱寂,只余簌簌风声,呼啸着刮过长廊,听着愈发像哭声呜咽。

不知是谁第一个在外院角落里发现了一队巡逻侍卫的尸体,那些尸体死状极其凄惨,面目狰狞可怖,若不是身上的侍卫服,都没人敢确认这几人的身份。整个王府瞬间炸了。

“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打在身前女人脸上,瞬间肿起老高。

“狗东西!谁让你对他动手的!”少年漂亮的五官极尽扭曲,一脚把人踹的跪在身前,还不解气,又是一个狠辣的巴掌甩上去,这回更是用上了气劲,直接把人打翻在地。

似乎是解气了,少年唇一弯,一改方才的毒辣,笑起来。

“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鸿影楼的第一杀手吗!你就是我的一条狗!”刻薄的话却让他用一副笑嘻嘻的表情说出来,说不出的诡异。

徒厉眼底已经是一片血红,看不到半分焦距,确实认可少年的话,机械而卑微的回应:“是。”

角落里还站了一个披着暗色斗篷的黑影,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喜怒无常的少年,未发一言。

直到阿久心满意足了,转过头来,才想起她,撇了撇嘴,没有半分要搭理的意思,目光转而径直紧盯着地上不省人事的楚言清身上,上上下下一寸寸刮过去,最后定在那张苍白的脸上。

不可否认,即便是苍白如纸,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美,鼻若悬胆,眉似远山,双目紧闭,却愈发能看出他睫毛纤长,约摸是失血过多,唇色偏淡,更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柔弱。

“阿久,这里不安全,长叙和宿宣必定会怀疑到你头上。”那黑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目光长久黏在阿久身上,眸中是显而易见的爱恋。

“用的着你提醒?”阿久嗤笑,嫌恶的看她一眼:“要不是你这么没用!我至于躲到这儿来吗?”不过安排她一个人去拖住一个长叙,回来就告诉他,她可能被试探出来了,真是废物!

阿久在心里骂了她千百遍,要不是看她池一对自己还有点用处又死心塌地的份上,他早就杀了她了!

心中这样想,面上却是不能撕破脸的,眼见着她的脸色难看了,便看她一眼伤口,稍微缓和了语气,敷衍道:“既然受伤了,就去包扎一下!”

屡试不爽的给巴掌给甜枣,阿久已经用的娴熟了,一句敷衍的关心就将人哄的服服帖帖,将人打发走,心中却愈发不屑。

“嗯…”细碎的声音从楚言清喉间发出,楚言清迟迟从昏迷中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小厢房里,身旁是粗壮的朱漆梁柱,后背是冷硬的地面,还带着初春的寒意,一阵阵冰凉,冷的哆嗦,回过神来更多是脖颈喉间的剧痛。

终是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抬眼正对上一双水盈盈眸子,眉目精致的红衣少年,眉毛一挑,眼底似洒了细碎星光,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嗯?醒了?”

楚言清慢慢支起身子,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阿久,聪慧如他,心中一下子就有了几分猜测,压制住心口慌乱,一开口喉咙处愈发疼痛,到底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询问那少年,眼底清清白白写了四个字。

“你想怎么样?”

原以为他会跟他哭喊求饶,又或者害怕到不敢说话,却没想到他还能如此镇定,面上慢慢阴霾下去,说不清的恼怒。

好,没关系,他还没开始呢,这样想着,阿久又笑了起来:“你一定想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慢悠悠的语调,还有闲暇看楚言清的脸色,继续笑着:“我只是…嗯…无聊了想跟你讲一个故事…”

当然,不止这些。

不顾楚言清眼底泛起的惊讶之色,阿久轻轻笑着,剩下半句话在心中盘桓,没有说出来。

“或许你知道一个叫棠绘的小贱人?”阿久的脸上的笑容慢慢大了,眼底甚至带了几分得意和邪恶:“你觉得他的…嗯人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