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从自家小院中被卷入那诡异沙漠中后,就再没看到它。这些日子我其实一直挺惦记它的,奈何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没法去寻找它。
现在骤然看到它出现在这里,我是又惊又喜的,向它张开了双臂:“嘤嘤,来。”
嘤嘤几乎是飞扑到我身上的,伸出舌头拼命舔我的脸,我忍不住笑,抬手握住它脖子,将它稍稍推离开一点:“别,别,你又亲我一脸口水……”
嘤嘤在我身上绕来绕去的,我不让它舔,它就拼命拿头蹭我,十足热情。
我逗它一会,问:“嘤嘤,你是怎么进来的?”
嘤嘤虽然不会说话,但它是能听懂人言的,听到我的问话,它跳回到地上,然后身子盘啊盘的,居然盘出一个人形来……
我心中一动:“是青燃帝君带你来的?”
它拼命点头,但顿了一顿后,又摇头。
我不解,到底是不是?
它大概也觉得自己表述有问题,身子扭了几扭,居然盘出两个图形来,一个蛇形在前,一个人影在后……
我毕竟和它相处了将近十年,还是很懂它的肢体语言的,终于明白:“你是带他来的?”
嘤嘤这次大力点头,显然我猜对了。
我抬手拍了拍它头上的角,正要再问点东西,嘤嘤却忽然伏下身子嗅我的脚。
我不解,下意识也低头看自己的脚,然后吓了一跳!
我的一只脚上满是血渍,已经把靴子染红了!
第107章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的脚什么时候破了?
我连忙脱了鞋袜一瞧, 脚完好无损,连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嘤嘤也凑过来,来嗅闻我的脚, 然后一脸嫌弃地向后一缩。我忍不住笑, 但随即就把视线落在鞋袜上。
哪来的血?我嗅了一下鞋袜上的血,味道有些怪, 和正常的血不太一样, 似乎多了一抹甜腻气息。
我略顿了一顿, 就开始去到我刚才化成树扎根的地方查看。
嘤嘤也扑过来, 将它的尾巴化成一把铁钻, 向里面钻。
片刻后,它一顿, 忙不迭地将尾巴抽出来, 我定睛一瞧, 它沾了一尾巴尖的血。
看来真是这地底有古怪。我想了想, 拍了拍嘤嘤的脑袋让它给我放哨, 我自己则用了个地遁之术潜入地下。
错综复杂如同蛛网似的细管, 细管中有血在缓缓流动, 有的细管上有破裂之处, 有血沁出来。
我略靠近些, 嗅到这血和我鞋袜上的血味道相同,不用问,刚才我化成树扎根下来时,树根无意中扎破了这些细管,故而染上了血。
我又看了看那细管的材质,很有些像血管,只是比普通的血管粗壮不少, 倒像是用什么巨大如山岳的动物的筋脉串连起来的。密密麻麻的在地下纵横,让我看的有些眼晕。
这些血管虽然纵横繁密,但似乎都是通往一个方向的,我一横心,顺着血管找过去,也不知道在地下潜行了多久,我终于找到了尽头。
那是一座心形的黑色房子,那房子也像一颗心脏,一收一缩的,随着它的收缩,血管里的血就涌动起来。
我握了握手指,再握了握手指。
我虽然尚没进入这房子里,但已经感受到房子周围强大的怨气,那怨气让这地下冰窖似的冷,
我心跳的厉害,虽然我知道风衍君是在修炼邪功,但毕竟只是没看到实景,更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炼的,但此刻看到这颗硕大布满怨气的黑心脏房子,心头还是一阵阵发寒。
我望着那房子定了定神,抿了抿唇,还是走了过去,先围着它转一圈,找到了一个莲花状的门,门虚掩着。
我侧耳听了听,门内静寂如死。
我推门就走了进去,再然后我怔住了,手脚一阵阵冰凉。
屋里是个大血池,池中泡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球,水晶球有十六面,其中十五面上都画着繁复的符咒,只有一面是光滑如镜的,而镜上映出来的场景却不是这屋里的场景,而是沙漠。
大血池的四周半躺着八个人,这些人微闭着眼睛,都背靠在血池上,有血管伸进他们的后颈,不知道是在抽血还是灌血,一亮一亮的。
我迅速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八个人是活的,只是像是睡着又像是晕过去,一直动也不动。其中就有风衍君手下最得力的那位侍卫头领,名唤王基的那位。
他们身上隐隐有血色光芒透出,透着丝丝诡异。
他们这是守着血池修炼什么邪术吧?
我不想惊动他们,正要退出去,视线忽然被水晶球上映出来的景象吸引了去。
那里映出来的是沙漠,此刻画面上映出来的就是那片黑石阵,而黑石阵中有人!
那是一位白衣修士,他看上去甚是狼狈,落入黑石阵后,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这是什么见鬼的地方?我明明……明明飞升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界?”
他看上去有些暴躁:“上界总不能是这鬼样子吧!遍地的骷髅……或许这里是上界对下界飞升神仙的试炼之地?”
他围着那黑石林转悠,试图找到离开那里的法子,他自己没发觉,我在水晶球中却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黑石林下有血管在迅速蔓延,以那个人为中心,在他脚下石板下逐渐织成了网……
“小心!”我忍不住冲着水晶球传音过去,只盼能提醒到那个人。
但这水晶球很诡异,能将沙漠中的影像和声音传过来,却无法把这边声音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