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你往回走试试。”
尹元化半信半疑举着烛火往回走了一段,忽然失声道:“那个耳室的门呢??怎么什么都没了!”
却见他空着的另一只手胡乱摸着前方的土壁,试图找出之前他们做的那个记号。
“严礼!严礼!”尹元化拍着土壁大声喊道。
“别喊了,”唐泛叹了口气,“我们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
“鬼……”尹元化脸色又是一白。
唐泛解释:“不是真正的鬼,这只是墓室里一种机关的运用,为了防止盗墓者擅入,我也只是在古籍上看过,没有亲眼见过。刚才你摔了一跤的时候,我们很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走入了岔路,导致跟他们失散了,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走那么快,完全不等我们的,你看你现在连身后那间耳室都找不到,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了。”
尹元化颤抖着问:“那怎么办?”
唐泛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墓主人,仔细找找罢,总有出路的,先别急着往前走。”
虽然跟尹元化一道困在这里,但是看见对方惊慌失措的脸,唐大人还是有种想笑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的心理素质已经达到一定境界了,若是尹元化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只怕是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唐泛还没说话,左前方的甬道里就遥遥传出声音:“唐大人!唐大人!你们在哪儿——”
尹元化不由大喜:“是刘村长吗!我们在这里!”
一点亮光由远及近,片刻之后,刘村长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他脸上也是又惊又喜:“唐大人,原来你们在这里!”
尹元化迫不及待地问:“他们呢,他们去哪里了!”
刘村长喘了口气,满头大汗道:“刚才我们走了一段路,发现没看到你们,隋大人就让我回来找,他们发现了那个藏着财宝的地方了,两位大人快跟我来罢!”
尹元化不疑有它,直接就想跟上去,唐泛却拉住他:“等等!”
就是这一句话的功夫,尹元化转过头看唐泛,而原本走在他前面的刘村长却突然提起手中的斧头,朝他们当头劈了下来!
因为角度问题,尹元化没有瞧见,但唐泛却是瞧见了。
他将尹元化往后一拽,自己正好顺势一倒,脑袋跟斧头堪堪掠过,只差一点!
而刘村长因为用力过度,斧刃狠狠砸下来,深深地嵌进土壁里,一时半会还拔不出来。
趁着这个机会,唐泛拽起尹元化就跑,刘村长气急败坏的声音在甬道里回荡,喊的却不是给我站住,而是——“还不抓住他们!”
前方不知从何处钻出两个人,直接挡住唐泛和尹元化的去路,对方朝他们肩膀抓了过来,唐泛想也不想,抬起膝盖就朝面前那人的下身顶去。
不过这一招对付寻常人或许有用,对付身怀功夫的人就毫无用处的,对方另一只手直接往他膝盖处一拍,唐泛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人的反应力顿时迟钝了一下。
就是在那片刻之间,人已经被擒住了,对方恶狠狠地将他的胳膊往后拧,一边骂道:“你娘的,竟然还想踢老子的命根子!”
尹元化被这一连串变故早已弄懵了,胡乱挣扎了一下,同样也被抓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你们知不知道我等是朝廷钦差!这是要犯上作乱吗!放开我!放开我——唔!”
他嘴里被塞了一条臭气熏天的汗巾,顿时噎得直翻白眼。
刘村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没有搭理聒噪不休的尹元化,而是抬起手,二话不说先给了唐泛一巴掌!
凶狠的力道掴得唐泛的脑袋当即就不由自主偏向一边,耳边嗡嗡直响,口腔里慢慢地涌出一股血腥味。
他勉强忍住那股晕眩感,看着笑容狰狞的刘村长,缓缓道:“难为你装了这么久,我还在想你何时才肯露出真面目。”
刘村长本准备抽出匕首一刀了解了唐泛,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来了兴趣:“你早知道我是假的?”
唐泛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一个在洛河村土生土长的农户,从小用惯了各种农活把式,不可能连斧头怎么用都不知道,你刚才那个动作如此生疏,连力度都掌握不好,很难让人相信你就是真正的刘村长啊!”
刘村长闻言居然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在火折子的映照下显得有点扭曲,尹元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但对方理也没有理他,注意力依旧放在唐泛身上。
“知道了也没用,既然你们已经下来了,就要做好死在这里的准备。”
他拔出袖中匕首,对着唐泛的心口就准备刺下去!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
“呜——呜————”
那声音幽怨而凄厉,像是蕴含着无尽的悲楚,所有人一听,脸色都变了。
“坛,坛主,那东西不是被关在外面么,怎,怎么会进来的?”抓着尹元化的那人哆哆嗦嗦道。
“走!”刘村长咬了咬牙,也顾不上杀唐泛了,让手下抓着他们两个就往前跑。
一行人撞撞跌跌跑了一阵,刘村长似乎对这里的路很熟,七弯八绕,终于拐入一个石室,又将石门推上,直到那个哭声暂时听不见了,这才松了口气。
这间石室明显是墓穴的中枢,地方要比之前他们到过的耳室大得多,四周昏暗,只有中间一副棺椁上点着一盏蜡烛,微微发光,也不知道里头的尸身还在不在。
唐泛道:“我劝你们眼下还是先别杀了我们的好,若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怪物闻血而动,若我们死在这里,那血腥味就会将怪物引过来,到时候你们也出不去,岂不是白搭?”
刘村长喘着气,他虽然假扮了身份,本身却还是娇生惯养的人,明显没有习惯这种剧烈的奔跑,否则也不会刚刚一斧头砍下去失了准头。
他冷笑道:“唐大人,你向来聪明得很,既然知道我是假冒,那为何不再猜猜我是谁?”
唐泛看着他,他也看着唐泛,原先憨厚的面容此刻怎么看怎么阴狠。
“其实你扮得不错,连当地口音都学下来了,但不管怎么惟妙惟肖,一个赝品总会在言行举止间暴露出痕迹的。”
唐泛慢条斯理地说完这段话,在刘村长即将发火之前,他又道:“我们之前进来的时候,从地宫上层开始,就陆续发现玉石和金珠等各种财物,你还记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