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目光,注视着祭坛上方的打斗:“像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够缺了本殿的加入呢~”
他展开双臂,已疾步蹬前,一跃似白鹄凌空弯折,重重地在祭坛登场。
“既然嫉殿有兴趣,那不如咱们也一块儿来玩几手吧?”飞烟看着嫉妒那张漂亮妖冶的美少年面容,眼睛徒然一亮,浅笑眨眼地柔声问道。
“丑八怪,别以为你笑一下便能勾引到本殿,本殿最讨厌你这种丑女人恬不自耻地骚首弄姿了,呕——恶心死了!”
嫉妒拨了拨额前细碎额发,一脸的唾弃跟厌恶突,朝飞烟猛吐口水。
而他的发难,令飞烟一愣,接着整张娇俏可爱的小脸变得各种扭曲涨红。
“你说谁是丑、八、怪、啊?!”
飞烟自认自己绝非什么绝世大美人,但却也是一个水嫩可爱的小美女,但偏偏这个男人的眼前是长偏了还是眼瞎了,竟敢说她是丑八怪!
“丑八怪就是你!”嫉妒一脸鄙视地指着她,表情仿佛在说——除了你还有谁。
“啊啊啊——”飞烟被气得头顶冒烟,她握紧双拳,闭着眼睛,便大声尖叫了起来。
但她没有动手,只因她身后两道身影化为一条条狂暴凶猛的毒龙,迅捷无比地向嫉妒冲去,嫉妒冷酷狞笑一声,挥出血镰,便交上了手了。
而*则一直不动不移地护着虞子婴,当从祭坛那厢打斗产生的罡风撞来时,都被他无形之中尽数化开了。
九圣使看着前方一片混乱打斗的场景,一脸复杂纠结地道:“圣主,现在那我们怎么做?”
按理来说,他们这方肯定是帮殷圣的,但看到看到满池的血色与属于自己人散掉一地的惨烈尸骸,他们心中窒痛,却有了迟疑。
圣主目光茫然而空洞地望着虚空之处,唇色泛白,他喃喃道:“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七个……”
见圣主神思不属,九圣使一脸担忧地喊道:“圣主!您要振作点!”
“既然他们这一趟来了,便不能让他们再活着回去了。”圣主将滞缓的目光拖至七领主身上,一点一点染黑,变成深不可测,眼中划过一道冷酷而绝裂的光芒。
他转过身,望着祭坛棺椁那铺阵延伸至殿顶穹顶的锁链静怔一会儿,然后走向虞子婴。
虞子婴蹙眉,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去。
圣主一颤,他暗中攥紧手心,朝她轻声道:“这祭坛其实亦是一个隐形的阵法,其目的既是为腾蛇祖先地下之魂寻觅一处安身之所,亦是为了紧急关头守护腾蛇数百年基业。”
虞子婴双瞳极黑,清冷白皙面容无波无喜,仅静默地看着他。
圣主知道她并不信他,他垂下视线,解释道:“其实任何谨密的机关都会随着时间的消逝出现缺点,这缺点就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腾蛇祭坛设置的限制跟阻挡外者进入会出现漏洞,譬如断龙闸门会不稳,而根据这个缺点漏洞,腾蛇后代又设计了一个阵法,名叫棺镇阵,留给后人以备不时之需的后路,这个阵是腾蛇一族一生的心血,亦是祖先留下自己的后代在腾蛇祭坛唯一的退路。”
虞子婴眸光闪烁一瞬,听懂了,却心生冷意。
原来腾蛇祭坛并非只有一个出口,其实暗中还有一个紧急的逃生出口,这一切他心中一直有数,并对腾蛇祭坛内部御敌的结构机关了然于心,但他却从头到尾不透露一字一句信息,佯装不知,极尽降尽存在感退缩人后,这令虞子婴不得不怀疑,他其实除了为得到婚约书之外,心中另有打算。
“这棺镇阵法有主副两阵,以主阵为主,副阵为攻,如今主阵是完好的,且开启的方式我们也已经将它找出来了,所以……子婴,你跟我一块儿走吧。”
圣主说完这句,其实心底很紧张,亦有些担忧,他一向的冷静跟漠然到了虞子婴这里总是溃不成军,他紧攥的手心不断地冒汗,他不敢去看虞子婴的眼睛,因为那会让他更紧张,所以仅朝虞子婴伸出一只手,指尖小弧度地微颤,带着一种卑微的希冀与恳求。
虞子婴盯着他的手,微微蹙眉,视线平静得不可思议。
没有考虑,她直接漠然地退后一步。
——这是没有商量余地地直接表示拒绝了。
她是不可能丢下嫉妒跟惰两人离开的,哪怕是犹豫一下,她都不会!
她轻眨柔软羽翎般睫毛,旋过视线瞥向缠斗着七领主的惰跟嫉妒,小脸带着一种深刻的认真,她似经过长久感念抑或憣然醒悟般,哑声而低沉道:“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强烈地感受过……我跟他们是一体的。”
他们活,她在,他们死,她不会逃,她便留下来替他们报仇。
嫉妒跟她说,猪妖,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一根毫毛的——以我嫉妒的全部尊严跟生命发誓!
孰不知,她同时亦在心底对他们发了誓——她虞子婴亦以她的全部尊严跟生命发誓,永对他们不离不弃,谁若伤他们一分一毫,她亦会不死不休!
任谁在这一刻都能够看出虞子婴眼中那如山似石一般坚定的决心。
圣主瞳仁破碎,双唇似剧痛地颤动着。
他也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确定过,她选择的,或许永远都不可能是他了……
为什么?为什么最终结局还是这样?
这时,虞子婴身后一直沉默的*嘴角泛起一抹诡谲的微笑,一拂衣袖,一股异香便从他衣袍子内飘了出来,像一线一缕粉红的幽魂,缠绕住了虞子婴,她徒然一僵,只觉手脚一瞬间便变得麻木,失去了力量,不等她转过身,*已先一步将虞子婴揽腰抱起,不容分说地将她直接扔给了圣主。
“小乖,别再任性了,若你留在这里,只会是一个累赘的……你还是跟他走吧。”
圣主下意识将虞子婴牢牢抱住,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而虞子婴则强扭过头去,小脸一片冷冽,震惊陌生而幽沉地死死盯着*。
——*,你若真这么做,我不会原谅你的!
*知道她在生气,很气很气的那种,因为他罔顾了她的意愿,但他却并不担心,只是对她一脸纵容宠溺地笑着。
“小乖,乖乖地睡一觉,很快……很快,这里的一切都会结束的。”
结束?什么会结束?
虞子婴一阵恍惚,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扭曲涣散,她觉得眼皮似铅一样越来越重,她撑着一条缝隙,努力辨清了*的方向,双唇无声地动了动,然后十分艰难、滞慢地朝*伸出手。
——别、别留下、下我一个、人。
*盯着她的嘴唇一张一阖,读懂了她的字,只觉心中大恸,面上的笑全部滞凝住了,几近维持不住平静的神色。
明知道这么做很蠢,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升起,仿佛跟虞子婴一样艰难地缓缓举起伸出她,然而就是即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虞子婴已无力,伸向他的手就这样重重地垂了下去,与他的指尖擦拭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