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柏风皱眉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向夏书杰走过来,一拱手道:“钦差大人。”
“嗯。”夏书杰对子柏风微微一点头,很是疏离的样子。
主薄在后面咧着嘴笑,活像偷嘴成功的老鼠,显然他现在很满意。
子柏风心中无奈,他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定然是误会了,只能开口解释道:“正使大人对我们蒙城的那颗神树很好奇,想要去看看,我只是告诉他,我会安排。”
看夏书杰面色不豫,子柏风正色道:“钦差大人,我现在便是蒙城府君。”
夏书杰一扬眉,子柏风的言下之意他很明白,他本就是蒙城府君,就算是投给对方,最多也不过是当个蒙城府君而已,他何必倒向对方呢?还会多出许多的变数。
但反过来说,反正他现在都是蒙城府君了,自己这边再怎么经营作用也不大,还不如多经营一下夏俊国的方面。难说对方不会允诺什么他出不起的价码。
子柏风无奈,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主薄大人在后面挥挥手,一副走好不送的架势。
夏书杰站了许久,等到子柏风的身影快要走出花园了,却抬脚追了上去,道:“我对子府君辖下的神树也很好奇,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主薄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家伙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这些大人物折节下交?
子柏风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转身去了。
这几日,子柏风才真正体会到了身在官场,身不由己的感觉。
之前不论是当村正时,还是做乡正时,有府君在上面帮自己顶着,子柏风是毫无顾忌,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现在他身为府君了,而恰好蒙城又在风暴中心,事情顿时变得复杂了许多。他自问自己在蒙城的归属之上,没有什么发言的权力,但是别人却不这么看。
桀荀别有用心的接近和示好,对子柏风来说是一种负担,他只能谨言慎行,一切依照礼节,即便是和桀荀一起出去,也会带上自己的文书和随从避嫌。但是对夏书杰来说,桀荀这位副使对子柏风的曲意奉承,却代表着子柏风有着自己所不能理解的价值。
或许是因为子柏风身为修士的原因?或许他是某个势力的代表?
此时,子柏风刚刚从蒙城府里走出来,桀荀就迎面走过来,哈哈大笑道:“子兄,我已经在蒙城酒楼备下酒席,就等你了,来来,我们莫谈国事,把酒言欢!”
子柏风挣扎不过,就被拉走了。
甄云鹤、夏书杰各自站在一个路口,目送着子柏风半推半就地被拖走,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情比他们更复杂的,是站在他们身后的扈才俊和主薄两人。
他们拼命去争取的,却是子柏风弃之如敝履的,这种差距真的是让人很不爽。
扈才俊在甄云鹤的楼下站了许久了,甄云鹤的心情显然不如表面上那么好,扈才俊自命还算聪明,此时却看不透眼下的情况,不论是大局还是小局,都是一团迷蒙,他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夏俊国的两名使者,彼此之间并不对路,似乎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势力。
扈才俊并不是押完了宝就不再变心的人,所以他也在细心观察。
此时他寻了一个缘由等在此处,就是心中隐约有一些不安的感觉。
许久之后,他就看到甄云鹤招了一名使团成员进入了房内。
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窗户打开,一只黑色的小鸟从房内飞了出来。
片刻之后,甄云鹤从房内走出来,身后却没了那位使团成员的影子。
扈才俊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
酒楼里,一群人推杯就盏,正喝得痛快。
两名夏俊国的歌舞姬正在载歌载舞,身上轻纱之下,诱惑之处若隐若现,跟着子柏风来的几个年轻士子不多时就看的呆了。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不多时这几个士子就醉得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子柏风却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作为一名阅片无数的新时代大学生,对打码了的东西,天生无甚好感,更不要说这软绵绵的歌舞也不怎么符合他的审美观,实在是看腻了。
再说了,若说诱惑力,这些凡间俗物和小狐狸比起来,却天差地别,自家的那个小狐狸,这些日子来是越来越诱惑了,子柏风又正是血气方刚,经常被这个可恶的小狐狸撩拨得火气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