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那位能让她生下孩子吗?”

老太太冷冷一笑,“那要看老二了,他想要她生下来,别人谁能算计的了。我这个儿子可是个有大谋略的,就算老大和老太爷,也不及他。”

老太太说的对,从知道赵紫鸢怀孕起,顾扬骁就把她的小院子里加派了人手,嬷嬷丫头不说,光守卫就有八个,把小院儿围成了铁桶进出的人都要经过盘查,简直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院子里开了小厨房,从一棵菜一口水都要经过检查,那架势简直是让看的人咬牙切齿。

这个咬牙的当然是林若兰,从那天开始顾扬骁三天两头去留宿,她这个没怀孕的夫人反而给扔到了一边。

她一连偷偷回了几次娘家,看大夫吃坐胎药,也曾用过不上台面儿的法子把顾扬骁勾到她房里,就想着怀上嫡子好巩固自己正室的地位。

但是一次都没成,顾扬骁本来就不是个重欲的人,赵紫鸢怀孕后他除了去陪她就是外出巡查工事,在军营里操练,就连在家的时候也是跟幕僚在书房里过,林若兰一次机会都没有。

对于顾扬骁妻妾的斗争绿璋不感兴趣也没精力去感兴趣,她最近还是不舒服,虽然不恶心呕吐了,但总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好像给抽去了筋骨的一团绵软的肉。

她甚至怀疑自己得了要死的病,安妈妈一直在身边宽慰,说她这是被惊吓的后遗症。

惊吓?那是对外人来扯的理由,她哪里害怕了?

三月很快就过去,四月暖洋洋的微风里飘着花香,窗外的花树上采蜜的蜜蜂嘤嘤嗡嗡,十分繁忙。

绿璋近来两天觉得身体轻省了不少,她看着外面阳光好,就想起花园里栽的那丛玫瑰大概开了,就让春草扶着去看。

她在屋里捂了大半个月,皮肤更加的细腻白皙,此时出现在阳光下,倒是像一朵乍然盛开的白玫瑰,清雅透艳摇曳生姿。

玫瑰花刚打苞,绿色的花梗上红的白的粉的黄的花蕊,倒是比盛放时候更有一番韵味。

绿璋对春草说:“你回房去拿花剪儿去,我们剪些回去插瓶。”

春草有些担心,“那您一个人留在这里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

她失笑,“让你快去快回,又不会很久,赶紧的。”

春草小碎步快走立刻,绿璋坐在旁边的秋天架子上,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

也是这样的暖春好天气,绿璋却哭的惊天动地。

全家都人当她是宝贝,二叔第一个迎上去,“陶陶这是怎么了?”

“雪宝宝死了,二叔,雪宝宝死了。”

雪宝宝是绿璋养的一只小兔子,顾全带着几个小子抓了想烤着吃,给她看到了抢过来养了一年多,可最后小兔子还是死了。

她哭的眼睛也红的像兔子,抱着兔子的尸体不肯松手。

全家人挨个劝她,可是小绿璋固执的很,谁说的也不肯听。

最后还是顾扬骁想了一个办法,他对她说:“陶陶,小兔子虽然死了,但是它会变成另外一种东西来陪着你,比如花。”

绿璋不信,“你骗我。”

顾扬骁把她牵到花园的空地里,“我们就来试试,把小兔子埋在下面,看它能变成什么东西。”

绿璋只是小孩子,给他的说辞打动了,就跟他一起把小兔子给埋在了下面。

顾扬骁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让花匠种下玫瑰花种子,过了几天,果然长出了绿油油的玫瑰花苗。

绿璋不认识那是什么,只好天天来守望。

顾扬骁给她在旁边做了个秋千,让她来看的时候坐在上面。

后来,玫瑰开了五颜六色的花,因为花匠养的好,那花朵足足有碗口大,香气扑鼻,成为花园里最美的风景。

可是顾扬骁却慌了神,因为绿璋不相信这是她的小兔子,她的小兔子是白色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颜色?

顾扬骁愁得差点白了头发才给她编出了理由,“红的是兔子眼睛,粉红是它的嘴巴,至于黄色,大概是它肚子里还没消化的胡萝卜。”

好在绿璋年纪小又一贯信任他,这才不哭不闹。

想到这里,绿璋不有的勾起了嘴角,她的二叔一贯会骗人,她也傻乎乎的一贯去信了。

笑着笑着,眼睛就湿润了,一滴泪水顺着白玉一般的脸庞流下来。

“绿璋也在这里看花呀。”

娇媚中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绿璋忙用手绢擦擦眼泪,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这样的声音阖府就一个人有,赵紫鸢。

因为她站的方向迎着光,绿璋眯了眯眼睛看过去,果然是紫姨娘。

她刚怀孕俩个月,腰身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是葫芦样儿,不过穿的衣服倒是宽松了许多。

北方人比较守旧,像绿璋这样的大小姐虽然有时也穿洋装,但还是短褂长裙的多。赵紫鸢艺伎出身,她即便成了顾家的姨娘,依然穿着苏沪流行的合身旗袍,颜色多是深深浅浅的紫色,既贴合着她的名字,又把她的人衬的妖娆魅惑。

现在身上这件紫色长袍像做宽的旗袍,衣襟处用银色丝线绣着展翅欲飞的鸢鸟,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华丽的很。

母凭子贵,顾绿璋想到了这个词。

她一个妾穿的这样华丽张扬,让那位自比幽兰的林若兰怎么办?难道不会嫉妒吗?

当然,这不是绿璋该关心的事。

她打量赵紫鸢,赵紫鸢也在打量她。

她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穿了一件水波绿的衣裙,上衣紧窄下裙飘逸,镶着深绿缎边的喇叭袖露出一截雪白手腕,上面戴着一只老坑翡翠镯子,绿汪汪的,像一泓碧水。

那清丽无双的容貌,娇憨可爱的神态,还有美眸流转时候的妩媚,所谓春水仙子大概就是说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