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
说话声渐渐远去,傅婉忍俊不禁地望着躺枪的沈昕颜,沈昕颜无奈地耸耸肩,自嘲地道:“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被抬出来压制旁人的时候。”
“理她们做什么,别瞧着她们在外头表现得一副不可一势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定心里怎么苦呢!便说罗秀秀吧,夫君未及而立之年便已升了吏部侍郎,她也一跃成了侍郎夫人,瞧着倒是挺光鲜,孰不知她府里那些姨娘庶子闹的事,真真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你说的倒也是。”沈昕颜如何不知。
往日的闺中姐妹相继出嫁后,再碰面仍免不了攀比,不过是从以前的比谁的首饰贵重漂亮,变成了如今比谁的夫君有出息、儿子生得够多。
相信再过得几年,又会再加一条——比比谁的儿子更成器了!
现在她的儿子聪慧之名还未曾扬出,倒是她的夫君纨绔之名人尽皆知,使得屡屡与当日的闺中姐妹见面,她都是那个被取笑、被同情的。
“我就说她们两人必是寻处清静的地方说悄悄话了,偏你们不信,瞧,如今可信了吧?”
“还是秀秀你了解她们。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的,姐妹们难得一聚,偏你们躲起来说悄悄话。在说什么呢?也说来让我们听听!”
娇笑清脆的女子声音陆陆续续在身边响了起来,沈昕颜望向来人,再与傅婉对望一眼,均从双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当真是不能背后说人,这不,刚提了罗秀秀,她便带着人寻来了!
“在说秀秀年纪轻轻便成了侍郎夫人,尊夫如此出息,让人羡慕无比呢!”傅婉含笑回答。
为首着一身海棠红衣裳的罗秀秀脸上瞬间便扬起了得意之色,假惺惺道:“这不过是圣上垂爱罢了。”
罗秀秀身边还跟着三名妇人,沈昕颜只认得站于她左侧的是许玉芝,另两名只瞧着有些脸熟,却一时记不起是哪家的夫人。
许玉芝正是方才打趣着问她们在说什么的女子。瞧着罗秀秀一脸的得意,她微不可见地撇了撇嘴,可转眼间却笑着道:“圣上便是垂爱,也要李大人有本事才行。”
罗秀秀的夫君姓李,便是前不久刚提了品的李侍郎。
“可不是!我记得李大人乃探花出身吧?我那娘家侄儿书房里还保留着李大人的文章呢!”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前程真真是不可限量啊!”
……
另两名妇人不甘落后,七嘴八舌地夸了起来,直夸得罗秀秀笑得合不拢嘴。
那两人说话间,沈昕颜下意识便望向身边的傅婉,正好也对上了傅婉望过来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
只因两人均认得,这两名妇人正是方才在背后对李大人充分表示了不屑的那两位。
当真是……
她无奈地摇摇头。
“呕……”许玉芝突然推开颇有些圆润的一名妇人,快步走到一旁干呕起来,也成功地打断了她们的夸赞之声。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可是身子不适?”罗秀秀不解。
“瞧这样子,难不成是怀上了?”个子稍矮的那位试探着问。
许玉芝拭了拭嘴角,又接过傅婉递过来的热茶啜了一口,这才羞涩地点了点头:“还未满三个月……”
随即又紧张地叮嘱道:“你们可千万莫要外道!”
“这是自然!恭喜恭喜!这是第四胎了吧?再过几个月又要给你们铭哥儿添个弟弟了。”
“我倒希望生个女儿,那三个泼皮猴着实让人不省心,还是女儿好,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许玉芝轻抚着腹部,脸上闪耀着柔和欢喜的光。
只偶尔望向脸色僵硬的罗秀秀时带着几分得意。
夫君再出息又怎样?连个儿子都生不出!连沈昕颜都不如。人家沈昕颜好歹还有个儿子傍身呢!
“我说玉芝你也真是的,明知有孕也不在家好生休养,这里人来人往,万一有个闪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风头被人抢去,罗秀秀心中不悦,皮笑肉不笑地道。
“放心吧!我好歹有过三回经验,且大夫又说我这胎怀得实,倒是要多出来走动走动,将来生产也容易些!姐姐怀得次数少些,不大了解也没什么。”许玉芝眉梢微微上扬,寸步不让。
“如此倒是我多嘴了!”
“姐姐也是一番好意。”
……
听着两人的唇枪舌箭,沈昕颜颇为无奈。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她很想上前告诉她们,罗秀秀的夫君傍上的秦家很快便会倒台,而他的官职也会被撸掉;而许玉芝这一胎并没有顺利生下来,不但如此,还彻底损了身子。
可是,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将她这番话给努力逼了回去,否则接下来便不会是罗许两人之争,而是她们合力围攻自己了。
越听越是觉得无聊,她轻轻扯了扯傅婉的袖口,两人心意相通,趁着那几人没留意,静悄悄地溜走了。
“总算是清静了!”沈昕颜长长地吁了口气。
不过也亏得李大人升官,许玉芝四度有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否则方才便会是她第无数次感受她们的热情安慰。
谁让她的夫君最不争气呢!
傅婉掩嘴轻笑。
而这个时候,不争气的魏世子正呆呆地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楚楚可怜陌生女子。
“你说认真的?”
“是,求世子爷救我!”女子凄然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