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突然安静得厉害,她却又找不到能与他交流的话题,只能埋头闷闷得吃着东西,偶尔小心看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假装没事而心里置气。
“那天的事是我不好,小焱,”庄浅还是放下了刀叉,坦然地对他道,“那天是我说话语气太重了,是我自己心情不好的缘故,无故迁怒到你身上,那些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乔焱闻言一喜,“那我们——”
“那我们就还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庄浅笑着触上他略清瘦的脸蛋,软声道,“回去了就别再脾气那么坏,也别冲家里人生气,工作了也不能老是目中无人,跟同事相处……”
“不需要你操心!”
乔焱脸色顿时难看至极,使劲挥开她的手,恨恨盯着她,“操心你自己就好了。”
庄浅讪讪地缩回手,扁扁嘴没再吭声,好久才问,“我要不要去机场送你?”
“不必了。”
“那我可以在这里打最后一次游戏咩?”
“你个猪脑袋会打什么游戏!”
“你聪明,那咱们一起打?”她凑过头去,扯了扯他米白色的毛线绒,“你带着我嘛,好不好?”
乔焱一顿,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片刻,他沉着脸拉她到了沙发上,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手游,两人一起配合玩,庄浅全程激动玩得很嗨,乔焱显得索然无味,偶尔骂她一两句蠢脑袋,一直玩到八点过的时候,乔箬打电话来催。
庄浅如言没去送她。
临走的时候乔焱说,“我爸爸让我进国安局,那里面纪律严格,保密条例多,再加上刚开始去要熟悉各种事物,所以可能没时间给谁打电话。”
庄浅呆呆地“哦”了一声,“那我有空的时候可以给你打,你有空的时候就接。”
“嗯,有机会的话我也会打给你的。”
两人说定,像是依旧感情深厚的旧友。
明明说好的互通电话,却一别三个月,彼此连条短信都没有,仿佛就这样断了联系。
乔焱离开后,三个月的时间,庄浅的生活很单调也很悠闲:看望母亲,处理安盛的重大业务,定点遛狗喂狗。
好像突然来这么一遭,使得她的人生终于回到了一个女人该有的正轨上。
安静宁谧,一帆风顺,钱多到用不完。
庄浅开始渐渐在慈善活动中露脸,有了顾惜蔷的倾力相捧,各家媒体杂志对她的报导越来越多,很快她便名声大噪,成为安城年轻成功的企业家的代表,还是极富盛名的慈善家。
安盛股票涨了又涨,股东们尝到了甜头,再也没谁主动挑起过麻烦。
名品店内,
“甄先生,这些就是本店的最新款了,嫩绿和淡紫都是本季度的主打色,贵夫人的气质一定配哪款都不会逊色。”
导购小姐热情的介绍,满面笑容,甄持在听到她口中‘尊夫人’三个字后隐隐露出了笑意,也没有阻拦。
他的目光在一排排礼服间浏览而过,然后挑了一件淡绿的,扬起笑容,回身看坐在沙发上读杂志的庄浅,“小浅,这件应该很适合你。”
“我想要紫色的。”
甄持没多话,又选了两件紫色的出来示意她挑。
庄浅将杂志放在膝盖上,抬眸看了眼,随口道,“左手那件吧。”
“就这件,麻烦替我包起来。”甄持温声向导购小姐道,走到柜台去付账。
“刷我的卡。”在甄持掏出卡递给柜员小姐结账的时候,庄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递出一张烫金会员卡来。
柜员小姐有些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两张卡,不知如何是好。
庄浅面不改色,“我们不是夫妻。”
“对不起对不起,”一旁的导购小姐一下子连连道歉,窘得跟什么似的。
柜员小姐接过庄浅的卡刷了,目光奇怪地看了一旁面色黑沉的男人一眼,心里愤愤地骂有钱人就是任性。
拿了衣服就出了店,还没来得及上车,庄浅便对甄持说,“我约了朋友有点事,就不跟你一起回公司了,晚上的慈善晚宴,你七点钟来接我就好。”
甄持一张俊脸黑如锅底,“小浅,咱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庄浅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小浅——”
甄持突然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恳求道,“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知道你跟阿焱分手了,他太年轻根本不适合你,你不是那种有耐性哄着另一半的人,就算我从前做过不好的事,可是你如今、你如今也……咱们就当扯平了好不好?”
“我如今?”庄浅抽回手,蹙紧了眉,“我如今怎么了?”
甄持明知她已经不悦了,却心里气闷,再加之刚才在店里被她那样下了面子,立刻口不择言道,“你现如今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到底有什么好!”
说着甄持就气不打一处来。
三个月前得知乔焱已经离开安城的时候,他简直是谢天谢地,觉得喜从天降,以为庄浅就此跟乔焱一刀两断了,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与她重修旧好。
起初也的确是这样的,两人都在安盛,抬头不见低头见,他要示好机会多的是,平时有空闲的话,他约她吃饭也好,有其它活动也好,她也都没有刻意拒绝,更没有故作冷淡,他以为这是两人可以顺利复合的好征兆。
结果全他妈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