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2)

虞病化作一缕青烟飘了下去,沈砚师一咬牙也进入塔内。

他们两人落在金屏风附近,虞病想去桌下找白琅,但这时候又有一连串脚步声响起,沈砚师一把将他拉到了屏风后面。

“你看看头顶。”沈砚师指了指他们刚才跳下来的地方。

虞病抬头一看,直接愣住了。

那上面不是普通的房顶或者塔尖,而是一面白色的镜子,没有任何孔洞,平滑的镜面一片深黑,没有倒映出任何东西。那面镜子看起来十分素气,银白色边缘,平滑镜面,突兀地嵌入塔顶,看起来与周围金碧辉煌的摆设格格不入。

“那是白琅放上去的吗?”虞病问。

“傻子,那是四相八荒镜。”沈砚师传声道,白琅也听见了他说话,“不过……看着又有点不一样。”

“四相什么镜?”

“镜主的圣器,四相八荒镜。”沈砚师摸索了一下书匣,从里面翻出一个龟甲,龟甲背后画了奇怪的图纹,他告诉虞病、白琅,“样子是像得很,但它怎么是白色的?按理说是黑底白纹才对,难不成有人照着四相八荒镜仿制了一个法器放在这儿?”

虞病皱眉:“这是法器?那我们刚才穿过镜子进来,是不是……”

“对,可能是在法器里面。”沈砚师抢着说,“危险了啊。”

刚才的脚步声已经接近桌子附近。

白琅看见两只美艳动人的蛛女正示意客人落座,那客人身躯庞大,满身都是厚重皮毛,也看不出是什么妖怪。

沈砚师提醒道:“白琅,你拿了书就走,这里不能久留。”

“现在拿?人越来越多了啊……”

蛛女们不断引来妖鬼,白琅只能往长桌中间缩。有人从侧门进入屏风后,沈砚师遮蔽了自己和虞病的身形,看见几只琵琶精在屏风后坐下,半遮着面开始奏乐。

“怎么办?”虞病问沈砚师,“是现在拿了书闯出去,还是等他们酒宴结束再说?现在大妖没来,我还是有信心全身而退的。”

沈砚师“啧”了一声:“干嘛让我拿主意?我可不想背锅。”

“等酒宴结束吧。”白琅提议道,“我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别,千万别。”沈砚师急道,“要是这群妖怪在宴上生吃一两个人,你不得吓晕在桌子下面?”

忽然,他身后金屏风里伸出一双手,将他拦腰拖进了屏风中。

下一秒,沈砚师和白琅在桌下大眼瞪小眼。

“我是有点怕。”白琅说,“所以你就在桌子下面陪我吧。”

旁边毛茸茸的兽足往他们这儿伸了伸,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气味。

“我后悔了。”沈砚师往桌角爬去,“我把书拿了就走。”

白琅死死拽着他袍角,语速极快地说道:“听我说,扇主杀了镜主之后应该得到了四相八荒镜的一部分,他利用那部分制造四相代面,生产无面人庇主。”

沈砚师停了动作,回头缩着肩趴在桌下,问她:“什么?”

白琅将琅嬛镜递给他看,镜中有个无面人正在敲镜面。

“我之前抓了个庇主。”白琅摇了摇镜子,道,“这个庇主神智缺失,而且不在狩猎庇主的名单上,我认为他是扇主用四相代面造出的庇主。”

四相代面只是粗糙地效仿了镜主的力量,真正的庇主应该像朝稚一样神智完整、力量强大。而且扇主想狩猎的是真正的堕神台庇主,所以朝稚会在他的名单上,而千面人不在,因为千面人是他制造出来并且为他效力的。

白琅又摇了摇镜子,千面人身影消失。她冷静地问道:“如果扇主拿到的圣器不完整,那么残缺的部分在哪儿?为谁所用?用作什么目的?”

沈砚师翻了个身,隔着桌子看向屋顶的镜子。

他目光凛然:“明白了。你觉得……残缺的部分在这儿,为绣鬼人背后的势力所用,用于将末等谕主改造成类似无面人的伪庇主?”

第163章 伊川神民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齐, 牛头的马面的,稀奇古怪, 各种各样。

白琅负责映镜, 沈砚师负责查阅背景, 虞病负责盯着屏风后的暗道,三人分工明确, 非常高效。

沈砚师指着镜上被簇拥着的大妖说:“三头蛟,青环蛇, 蜃龙, 这是蛇菰妖领的,不用我多介绍吧?”

白琅目光微沉, 问道:“为什么他们不在主座上?”

“当然是因为……”

“有人从暗道进来了。”虞病声音紧绷。

白琅一眼就从娇娆美丽的舞女们之中找到了虞病说的那人。他五官不太显眼, 皮肤苍白,体态消瘦, 骨肉嶙峋, 唯一能够将他区别于人的特征是那头微微发白的及膝卷发。

“这是谁?头发好奇怪。”白琅眯起眼试图分辨。

沈砚师没有回答,虞病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白琅,拉我入镜。”

那个几乎无法从外貌分辨性别的人从舞娘们身后绕了出来,如同一缕幽魂。他即将经过屏风, 白琅立刻将虞病从屏风后带走, 下一刻三个人并排躺在桌下,白琅在中间端着镜子。

“是殷婉儿。”虞病的呼吸比声音还重,白琅侧头一看沈砚师,发现他表情沉凝。

那人穿得很是暴露, 全身只有胸和臀遮着些金银饰物,大腿光洁,纤细得让人觉得他会站立不稳,白琅可以清晰地从他的体态特征看出他是男性。他走出幕后,轻靠在屏风上,病若扶柳,却轻易让窃窃私语不停的席间归于寂静。

白琅轻声问:“是女人吗?我觉得他有点像男人,但名字又不像……”

“他是殷婉儿。”虞病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极为紧张。

沈砚师冷笑了一下:“你说殷婉儿她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人叫伊川婉,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