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3(2 / 2)

门被重新关上,房间里只剩王含乐一人。

人鱼是傻屌男的老乡?

英语烂如她,也听出人鱼一口标准鸟语。

哦,祝他们一辈子沟通无碍,白头偕老。

王含乐打量身处的房间,古典风格,沉重的窗帘和沙发,没火的壁炉和墙柜,床上垂下帷帐,两盏黄色的白炽灯照亮在床的两边,看一眼就觉得躺上去无比舒适。

王含乐想到小西装工厂玻璃房里昏黄的角落,如果环境换成现下的环境,她可能会把他拆吃入腹。

天花板突然闪过彩光,窗外更是彩光大盛,王含乐来到窗前,有注意让窗帘掩饰一下身形。

她怀疑自己眼花了。

古典风格的淫乱场所,不应该放着谁的妈死了的肃穆音乐,每人戴面具罩披风手里举个蜡烛台,一圈一圈围着中间石墩,排队依次和石墩上的祭品做做做吗?

眼前的风格,彩灯乱射,广场上的人你来我往扭来扭去,有人还在空地上后空翻,中间石墩上倒是有人,可那是个dj在打碟。

这怕不是个天性解放的旅游团乱入了吧?

她抓了把窗帘稳住身体。

露天这么搞都不是酒吧风了,这是迪斯科啊,还有中年人慢摇。

诡异的音乐还意外地催眠,她窝在窗边的沙发上忍不住合眼。

她突然对他们如何解放他们的同胞失去兴趣,也无法相信有人可以做到,她有直觉,不受控制的群体,那个群体,只有一个傻屌,而她也感受得到,这儿绝大部分他视为待拯救的同类,都深陷其中,像染上毒瘾,无法自拔,他这是蚍蜉撼树。

再见吧,理想主义者。

她被尖叫声惊醒。

黑暗中睁开眼,并没有叫声,倒是听到另一种声音。

王含乐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已是夜晚,视线所对的舒适大床跟成精了似的不停抖动,男人的声音在帷帐的遮掩下传递出来像公猪配种。

奇怪的是并没有听到另一方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在床上自慰。

但动静大到植物人都会睁眼的声音不可能来自个人行为。

醒来的瞬间,王含乐动静不小,帷帐里面顿了顿,紧接着要停不停继续响,她想着是打扰了哪对情急的野鸳鸯,尴尬地起身,“骚瑞,我马上走。”

来时看见二楼一层全是房间,随便找一间空的吧.....

路过帷帐无疑中瞟到一眼床上的情景,她顿住。

广场上不知何时架起篝火,火上一口大锅,朗朗上口的唱念萦绕空间,撩得人心底欲念勃发,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开着窗的房间里的人自然听到了,床上肥壮男人收了架势,气喘吁吁下床摸索着墙壁,他瞥过王含乐,猩红的眼里浑浊不清,他甩了甩头,放开身下娇小的身躯,摇摇晃晃下床朝王含乐摇去。

房间里唯一可以用的工具是床头的灯杆,和肥壮男人对视的一刻,王含乐已经挪到他们寻欢的床头,抓起灯杆——连着电线,握成剑道姿势。

这男人磕了药。

她在饭馆背后是酒吧一条街,一到夜晚,就有人跑到阴暗角落里呕吐,大小便失禁直接就地解决的也有,后者通常都是磕了药,警察时不时来给商户做禁毒教育。

所以她对越国乱使用兴奋剂现状非常吃惊。

而现下,她如遭重捶,一动不动盯着床上。

床上躺着的人四肢撒开,瞪出的眼珠和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痛苦得不像人类能发出,尿骚味从她光裸的下身飘散出来,阴暗的红黑色染了大片床单。

看不清颜色的尾巴根微抖了两下,像在呼唤亲人的名字,完毕,再也没有动静。

她有十岁吗?

王含乐突然握着灯杆上前,往男人脑门砸去,灯杆却被电线牵住,男人后退了一步,清醒了些,看清眼前情况,忽然转身打开门跑出去。

王含乐要跟上去,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她听清楚了,来自窗外。

广场上一具白色的肉体被四人抬着,往石墩上压,广场上的人像看热闹围得里三层外三层,2楼并不够高,须臾间视线就被挡住。

她静静地看着人群聚拢又散开,又一个牺牲品被抬进去又支离破碎被丢出来。

她抖着腿慢慢蹲下,抱住自己,床上的女孩侧面与她视线相对,她抖得不能自己。

她错了。

地震了。

同一层的房间打开了一扇门,浑身是血的女孩哭叫着冲出来,除了围裙什么都没穿的男人伸手抓她,走廊上的门纷纷打开,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都露出身形,有人帮忙合力逮住了女孩,笑着将她交还到男人手上,像归还一只割了一半脖子的鸡,他们互相交谈,有人用手机打电话,询问刚才巨大的爆炸声是从哪里传来,打电话的男人抬头瞟了一眼拖着灯杆出来的王含乐,上下扫射没看出她是兽人,再多盯了一眼她握住的灯杆,这才移开视线。

楼层晃荡的时候,王含乐是清醒的,所以她清楚听到爆炸声来自窗边,比广场更远的地方,那是她进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往楼下跑,她也想跟着去看发生什么事,但她没有,她不想跟那些“天性解放”的人同行,所以她留在房间里,没多久她听到别的动静,从对面房间传出来。

房间阳台开放,外面是原始丛林,此时却亮如白昼,人像蜜蜂一样钻出丛林,他们头上都戴着发出强光的探照灯帽,手握猎枪,有人脸上有血痕,有人肩上扛着巨大的动物身体,还有人骑着马狂奔而出,撞倒几人扬长而去。

简直......乱了。

丛林出来的人集中到广场之前,古堡又发生一次震荡,一道火光闪烁了几秒,不是很亮,却让人看得到方位。

那是他们进来时停车的地方。

广场上乱得不成样,所有人都不被允许走出拱门,不久保镖向他们传达了一个信息,人逐渐站成两边。

一边衣衫不整,男女都有,男人数量远超过女人,一边女多于男,没有一个不年轻,还有不少小孩,和另一边慌乱和抓耳挠腮打电话不同的是,他们没有任何求救举动,大多冷漠抱住胳膊。

一瞬间也看不出熟悉的面孔在不在里面。

有人趁乱想冲出拱门,被拦截,争执中放了枪,场面再次不受控制,人们东奔西突,没人注意到五个保镖簇拥着一个人早就进入廊道,走出廊道之后,广场时间精准地发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