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她们在清水县,已经是第一富了,毕竟现在就万元户都鲜少有。
“月牙,你觉得呢,咱们是盖楼还是盖平房?”刘玉娟看陈月牙推着自行车在厂门口站着,回头问。
斌炮是来打下手的,厂里现在有十几个女工,只要让他们搬什么,或者递什么东西,他们兄弟就是小跑腿儿,不花钱的小劳工。
这俩小崽子先跑了。
陈月牙四处转悠了一圈,先看了看刘玉娟给的账本子,说了一句:“让我想想吧,盖楼,当然好处比盖平房多得多。”
“你还真想盖楼啊,七八万呢,就银行也不可能贷给咱们那么多钱。”刘玉娟毕竟保守,提醒陈月牙说。
陈月牙能不知道自己缺钱的事儿吗?
但是,她更想让厂子一步到位,能够供得上她持续增长的销售量啊。
六月天,正是怕中暑的时候,陈月牙从自行车上卸下一个大帆布包,从里面拎出几大罐的绿豆汤来,给邓翠莲扔了一瓶,又给刘玉娟扔了一瓶。
毕竟六月大热天儿,哪怕大清早也得防着中暑,灌一气绿豆水,真舒服。
既然超生来了,邓翠莲就把小老八交给她了。
一岁半的小老八,大概是因为没人关注的原因,丑的连邓翠莲自己都不忍心看,不过超生很喜欢她,不论走哪儿都带着。
陈月牙在厂里转了一圈儿,就带着超生,准备去看看区政府刚刚批给她的那块空地。
“超生,你想到北京去生活吗?”陈月牙看闺女跑在前面,笑着问她。
“想,想吃苏阿姨炸的大虾……”回头看一眼背上的小老八,超生立刻又说:“不想啦,我是小老八的亲妈妈呢,我要永远陪着他!”
“你苏阿姨说,他们家隔壁那老林想卖院子,但那院子比较贵,得上万块钱呢,你苏阿姨极力劝妈妈买,还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说怎么办?”
“我想妈妈买大商场,北京的那种,大,楼还高,我想妈妈坐在最高处,让盛伯伯也听妈妈的!”超生可不知道物稼维艰,豪气的说。
北京的一个大商场,就盛成那种老百货人,掏光了家底儿,还要贷一大笔的款,赔上两辈人几十年攒的家底儿都不一定能拿得下来,这个陈月牙就不想了。
相比于百货商场,她更想把自己的服装厂做起来。
但是想法容易盖楼难呐,而且北京的四合院,她是真的也想要。
尤其是苏爱华家那个胡同,离不远就是天安门广场,北京的城中心,以后把陈建国和张芳俩口子接去转一转,住一住,让老大和老三也趁势到北京多玩一玩,走一走,让孩子们多开阔一下眼界,多好啊。
就是钱不趁手,这可怎么办呢?
她可以再贷款,能有三万,自己存了四万六,加上老大老三家的,险险够盖楼,买四合院,想都不敢想。
再说贺帅,七妹现在已经当选小主持人了,但是,当初到底是谁说七妹有传染病,这事儿小帅可没放过,毕竟他学习好,现在在六年级又还是班长,不止班主任,就是校长都没拿他当孩子看,他提出问题,校长当然就把实情告诉他了。
而这个实情是,确实是张福妞跟班主任告的秘,说七妹有传染病的。
因为张福妞学习好的缘故,老师想都不想,就相信了她的话。
小孩子之间,学习上相互竞争一下没什么,七妹可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从来没欺负过别的任何一个女孩子。
被张福妞无辜中伤,贺帅觉得,自己身为六年级的大哥哥,有必要把福妞叫出来,给训上一顿。
而贺帅约的地儿,就是服装厂外面,那一大块地。
家里不是最近野猫野狗得多,贺帅为了约福妞出来,送了福生一只小猫咪,福生和福运都贼喜欢小动物,当时就跑回家,约他妹去了。
而这会儿呢,陈月牙带着超生来了,贺帅就在那块地上,一看不就着急了:小伙子怕妈妈发现自己在欺负小女生,要收拾自己啊。
所以他喊了一声:“妈,最近连天下雨,你去看看,东边那库房里的布是不是受了潮了?”
要布受了潮,那还了得?
陈月牙果然把超生放在外头,转身又进厂里去了。
“小帅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早上我想喊你喝绿豆汤都找不到你。”超生背着小老八,捧着一罐绿豆汤说。
贺帅特温柔的说:“哥在这儿有正事儿要办呢,你怎么也来啦?”
超生把自己的绿豆汤递给贺帅,蹦蹦跳跳说:“哥哥喝一口,弟弟也喝一口,咱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你不要老背着小老八啦,他的口水流了你一肩膀,这家伙可真丑!”贺帅接过绿豆汤,颇为鄙视的看着小老八说。
超生才不呢:“他是我弟弟,他再丑我也喜欢他!”
鼻梁塌,嘴巴歪,要多丑有多丑。
就超生喜欢,看哥哥一直皱着眉头盯着自己,吧唧,亲了一口。
贺帅真想把丑兮兮的小老八给拧起来,然后扔的远远儿的。
“小帅,大哥!”远远儿的,福生怀里兜着一只猫,气喘嘘嘘的从路上跑来了,一个没刹住,差点撞倒了超生。
福生这种孩子,没大人教,礼貌都不会讲,差点撞倒超生,都不知道说句对不起。
超生给他撞了一下,哎哟一声,刚回头的功夫,小老八一拳头就捣出去了,嘴里伊伊呀呀,目露凶光,对着福生居然连抓带打的。
这是在护姐姐吧,护的可真凶。
“你妹呢?”贺帅看只有福生一人,问。
福生连忙说:“她在睡懒觉,但等她起床,肯定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