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胆战心惊的看向析秋,果然见她面色惨白虚弱的很,心里便有些发憷。
江氏在一边听着就是一顿,朝析秋和阮静柳看去,方才客人没到时她还听阮静柳说析秋身体恢复的不错,怎么转眼功夫又说这样的话,再说,依析秋的个性这样隐私的事情是不会和外头说的,今儿怎么一反常态了?
心中疑惑,江氏不由去打量房里的几位夫人,这时袖子被人扯了扯,她转头就见碧槐贴在她耳边道:“定远伯陈夫人到了。”
江氏收了心思点了点头,亲自出去迎这位亲家去了。
随后江氏陪同陈夫人进了门,房里众人见她进来,没有爵位的如同韩夫人便站了起来和陈夫人行礼,而阮夫人钱夫人等人则是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
陈夫人声音很高,一视同仁的蹲了蹲也不特别称呼谁,只道:“看来,是我来迟了。”又朝析秋看去:“四夫人,恭喜,恭喜!”
析秋目光落在陈夫人面上,约莫三十几岁的年纪,但却显得有些老气,与年岁大一些的阮夫人在一起到分不出上下,衣裳是近期世面上流行的花色,发髻也是如此,头上戴着三四支步摇金钗,金光闪闪的走了进来。
“劳您跑一趟,陈夫人请坐。”也不能起身只笑着回了话,恰好碧槐端了椅子来,陈夫人见位子离的有些远,亲自用手拖了过来,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析秋的床边上,挡在了阮夫人和钱夫人的前面。
阮夫人脸色变了变,钱夫人则拉了拉她衣袖,阮夫人微微颔首表示她分得清轻重。
“四夫人真是好福气。”陈夫人咯咯的笑着,析秋回道:“夫人夸赞了,哪里说的上福气,儿女都是讨债的,只能说我和四爷要多劳累些才是。”
“话是这么说。”陈夫人回道:“可别人一胎一胎的生,次次都辛苦,您却是一胎生了一对儿女,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
析秋抿唇轻笑:“夫人说话真风趣。”
陈夫人又四处打量,见耳房布置简陋,不由道:“怎么没仔细布置布置,四夫人也太不讲究了。”
析秋有些惊讶,她和陈夫人虽是亲家,陈氏也是她的弟媳,可彼此还是头一次正规见面,也不熟悉,她说这话未免有些过了。
“也没想到提前发作,还没来得及准备。”总归是亲家,析秋笑着道:“等满月了再搬回去,就不讲究了。”
陈夫人又说起孩子们:“小公子和小姐呢,怎么没有瞧见?”
她说话的间隙,房里已经没了别的声音,各位先前很活跃的夫人悉数低头喝茶并不去看她。
析秋也注意到了:“在隔壁奶娘照顾着,一会儿就抱过来给夫人看看。”陈夫人颔首,又问道:“取了什么名儿?”
“老二单字”萦“,老三单字”恭“。”还是昨晚萧四郎取的名字,她瞧着不错就定了,萧怀萦,萧怀恭,还算顺口好记。
陈夫人听着有些不解,问道:“萦?哪个萦?”
本来一直沉默未曾说话的阮夫人忽然截了析秋的话,笑着道:“就是那句‘断梗桔槎无拍处,一川寒碧自萦回’里头的萦。”说完目光嘲弄的看着陈夫人,等着她回答的样子。
陈夫人一愣,显然没有听说过这首诗。
析秋朝阮夫人看去,阮夫人偷偷朝她眨眨眼睛,事后析秋才知道陈夫人自小家境贫寒根本没有念过书,识字也是后来封了爵位请了女夫子回去强记了几个字,按阮夫人的话说,自己名字都记不全就想出门得瑟自己识得字,不给她点下马威,还真以为她们好欺负的。
析秋听着也只能跟着笑,对这位陈夫人也是哭笑不得。
此刻,陈夫人瞥见阮夫人眼角的那一丝轻蔑,脸上就僵了僵,张了嘴正要反驳回去,析秋已是笑着道:“碧槐,去看看两位稳婆可准备好了。”
碧槐应是,陈夫人要说的话也被打断了,便没有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