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说什么?”
李熠声音太小,白灼没听清楚,不过她感受到李熠心情似乎不太好,心中担忧,便又问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那里又疼了么?”
白灼不懂医,李熠也从未说过他有什么病,但他接连两次犯病,还都是胃部,想也是胃疾。
这种病一般都是平日不好好吃饭,或是经常吃不饱饭才会落下的病。
李熠摇头,眸光温和的望着白灼:“没有,孤只是在想要不要再喝一碗。”
白灼眼睛顿时更亮了,李熠身体虚弱,多吃一些对恢复身体有好处,不过她可没忘李熠的胃疾,便小心劝道:“太子殿下您刚醒来,不易吃多,奴婢再给您舀半碗,若晚些时候饿了,奴婢重新给您做。”
李熠笑了笑点头:“好。”
白灼看着李熠的笑容,一时间怔在那里,晃了眼。
在白灼来到东宫这些日子,李熠几乎没有笑过,他的神情总是阴测测的,眼神总是阴郁的,他看人时就好像随时都要拉人下地狱,但现在的李熠没了那股子疯狂阴郁,整个人变的温和。
即便他没有华服在身,即便他落魄至此,但周身的矜贵气度却让人情不自禁的仰望,而白灼这个时候似乎才真正看到,看到那个曾被众宫女赞叹敬佩的太子殿下,大越国尊贵的太子殿下。
等白灼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盯着李熠看的发直,连忙低下头,等又喂李熠喝了半碗肉粥,边收拾边道:“奴婢去熬药。”
说完,白灼端着碗飞奔出了寝殿。
李熠看着白灼的背影,弯了弯唇,身体后靠闭上眼睛。
等白灼熬好药,周身那股子不自在才缓和了些,将药汁倒进碗中,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端着药进了寝殿。
李熠靠坐在床榻上,似睡着了,白灼端着药上前,轻声唤道:“太子殿下?”
李熠睁开眼睛,白灼上前:“太子殿下喝药了。”
李熠接过药碗,却是望着白灼说:“孤自己来,你去吃饭。”
“哦。”白灼犹豫一瞬,点点头。
李熠看着碗中黑漆漆的药汁,仿若随意般的说道:“怎么还不去弄吃食?孤要看着你吃。”
“啊?”白灼眨眨眼,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她像上次一样,和太子殿下在一处吃饭吗?
李熠挑眉朝白灼看过来,眸子漆黑深邃。
白灼这才起身,灶上还热着肉粥,她盛了一碗回来,在李熠的目光下,坐在床边,低头吃起来。
李熠这才开始喝药。
“这药是哪里来的?”
安静中,李熠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白灼喝了口粥,闻言险些呛到!
“咳!咳!”白灼咳红了一张脸。
李熠也不喝药了,忙倾身为白灼顺背,等白灼不咳嗽了,李熠关心问道:“可好些了?”
“奴,奴婢没事。”
看到李熠眼中的关心,白灼只觉心跳加速,身体不禁朝后退了退,离的李熠远了些,呼吸才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李熠看到白灼后退的动作,举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而后收回来。
“药材,药材是那个玉牌……”
不等白灼说完,便听李熠淡声道:“玉牌没用的。”
好吧。
白灼将怀中玉牌拿出,递到李熠面前,眨了眨眼睛说:“太子殿下,奴婢其实是想说奴婢将玉牌拿回来了。”
李熠接过玉牌,看着白灼挑了挑眉,那眼神仿若是在说,小丫头休想骗孤。
白灼低头,抿了抿唇,才说道:“奴婢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宫中。”沉默一会儿,继续道:“她是皇上的妃嫔。”
明德帝的妃嫔无数,而李熠也从未注意过后宫的妃嫔,但既然白灼的姐姐是后宫妃嫔,她又怎会来了东宫?
这个时候被安排来东宫伺候的人,不是皇后的人,便是一些没有门路的低等宫女。
“额头的伤是因为求药?”
白灼犹豫一瞬点点头。
李熠静静看了白灼一会儿,也没有多问,只温声说道:“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白灼心底不赞同,但也没反驳李熠。
谁知李熠继续说道:“若是因为孤连累的你额头留了疤,就不好了。”
白灼摸了摸额头的疤,满不在意的说:“没关系,反正奴婢长得丑。”多个疤算什么?
李熠皱了皱眉,看着白灼说:“不要妄自菲薄。”李熠静静望着白灼,认真道:“你不丑。”
他很少夸赞人,尤其是夸赞女人,虽有些不自在,但说的很认真。
白灼听在耳内,只觉心跳越来越快,她不敢抬头,含糊道:“多,多谢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