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清楚原因后收了手,听到他说有要事在身,才猛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傅晏宁先一步拱手问他:“公子可是也去救人?”他在桥上听了小书说离王和嵋王殿下请梁景湛赴宴,只觉得事有蹊跷,便一直跟在梁景湛身后观察着情况,一直跟到了这里,方才远远瞧着,大抵也看清了这里发生的事。
偏不巧梁景湛跳下屋檐后,他身边冒出来这个黑衣人,一言不发就和他打了起来,傅晏宁心烦得紧,脱不开身,他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情况如何了。
傅晏宁挑了挑眉,继而补充道,“是来救江姑娘的?”
黑衣人想到梁景湛的处境,懊恼只顾着和眼前这人打架,耽搁了他去救主子,他还正在气头上,听到傅晏宁的话,心下更是烦闷,“什么江姑娘?我是来救容王殿下的。”
傅晏宁的眸色倏然幽暗,眼睛眨了眨,按捺住想要甩袖离开的想法,他声音低了几分,“既是同道,不若一起?”
“一起?”黑衣人犹豫不决,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对方的功力比他高得多,园里又有那么多人,有他帮忙的话救出主子的几率会高很多,“好。”
傅晏宁低头,附耳细语。
梁景湛随宋襄进了中堂,江婉月看到梁景湛后神色动了动。
宋襄见此道,“江姑娘倒是幸运,容王殿下他中意于你,愿为你受子母蛇蛊。”
梁景湛终于明白过来宋襄的意图了,宋襄当着江婉月的面说这些,是为了让江婉月知道自己是为了她受蛊。江婉月心地善良,定会对他心生愧疚,就是为了他也会主动前来以信换解药,若说给江婉月下蛊,她还可能会换得一死,换作给他下蛊,这样一来,保险了很多,还打消了宋襄的顾虑。
况且给他下蛊,宋襄也好牵制他,纵使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会为了解药不说出口。
狠啊。
江婉月望向他,眸子里有水光打转,特别像是围猎时遇到的身在箭下的小鹿,梁景湛不忍心再看,他这样做除了一时冲动,也有自己的私心。
“不……不……”江婉月摇着头,呜咽声中发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
“别废话了,公子还愣着做什么,本王还要等到天明前抱得美人归呢。”梁景湛伸腿一脚踹翻了中堂的桌子,庄子废了好些年,这木桌也搁置了许久,久经雨雪风霜,本就不经碰,他这一脚,桌子已经碎成了一堆废木柴,灰尘扬了满身。
梁景湛抬袖捂着嘴咳嗽,另一只手扇了扇,气哄哄地骂道,“他娘的还真不走运,连块木头都要与我作对!”
宋襄看他这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鼻里发出声音,听着像是轻笑,他拿着盒子走上前,取出那绿色的幼蛇。
梁景湛强忍着不适,亲眼看到宋襄拉起他的手,把蛇放到他的手背,蛇一扭一扭地慢慢钻进他的皮肉里,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皮肉下面一动一动地。
“好了。”宋襄放下他的手时,忽然瞥到了他穿的蓝色衣衫上面沾满了土,腰间的玉带上还夹了几片干枯的小叶子,他目光一滞,神色一凛。
梁景湛指了指江婉月,“那赶快给美人松绑啊。”
宋襄动了动手指,几个黑衣人过来解了江婉月的绳子。
梁景湛跑上前去扶着她起身,江婉月手脚一直被束缚,起来时身子失了力气,站也站不稳,脸色苍白地瘫倒在他怀里。
梁景湛看她这样也不好推开,便扶着她一步步走着,心里却有些不敢置信,宋襄难道就这样放他走了?
宋襄目视着梁景湛远去的身影,抬头望了望屋瓦,果然见上面有很大一块空隙,他眼里杀意波动,叫来一个黑衣人低声吩咐道,“杀一个留一个。”
耳边三更的鼓声已过了很久了,梁景湛扶着江婉月出了庄园,夜色里两人身影渐行渐远。
“容王殿下,真的是你啊……”江婉月抬头望他,一双雾蒙蒙的眼里满是欣喜。
“什么?”梁景湛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真的是他?
难不成在其他姑娘眼里,本王就不是一个具有侠义柔肠会救姑娘的人了?
“殿下,原来你就是我爹特意吩咐要我保护你的人。”江婉月笑吟吟地向他解释。
保护我?不应该是本王保护你吗?
梁景湛没回她,江婉月知道他不明白,“我爹吩咐让我一定要保护好天命之子的安危,爹说天命之子具有他独有的魅力,当我遇见那个人时,心里会有不寻常的感觉,就像……就像有舟行过水面,就是那种有什么东西在荡漾的感觉,那日在武台下我就发现殿下似乎就是爹要寻找的天命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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