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 2)

那是脂膏。

但梁景湛念在白闻和小书还很单纯,没好意思说出口。

梁景湛在心里暗怪着萧魏升。

谁家送礼物总是送些不正经的东西,贺礼都不能送点好点的东西来。

“就这?没了?”梁景湛瞄了一眼他的衣袖,似乎希望从那里面能找到点新东西,“我床榻边当然有,还需要你备?”

萧魏升很尴尬地收了盒子,又在袖子里翻找半天,忽然他又举起一个东西:“找到了!”

这回是一把沉香小木梳。

萧魏升特意解释了一下里面的含义:“木梳意为结发夫妻,听说成亲时宾客最常送的贺礼就是木梳,不知道对你们来说合不合适。”

“合适啊,当然合适,白头偕老。”梁景湛上前很满足地收下了。

他刚将贺礼都安放好后,萧魏升就看着角落香坛里燃着的香问:“吉时快到了吧,快让傅公子出来,拜堂成亲。”

吉时,差点忘了。

梁景湛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弯着了,眼里笑意像春水一样盛满眼底。

他出了中堂,走向后厢的一个小房间。

那可是他很期待的吉时。

忍耐着急切的情绪,梁景湛推开了房门,床边正端坐着傅晏宁。

看到他的衣服后,梁景湛惊讶了好一会。

傅晏宁性子倔,一直不愿换上喜服,只想要穿紫色衣服。

梁景湛也不愿强迫他,便由着他的性子来。

但此刻,在床榻边的傅晏宁却穿着一身喜服,脸上未施一点粉黛。

本就白皙的肤色让红衣衬得更加的白净,张狂的红色却仍掩不住他的霞姿月韵,在梁景湛眼里,他就像亮晶晶的星子一样璀璨美好。

美好到梁景湛觉得自己用尽一生,也必须要保护那难得的美好。

“我……”傅晏宁看见他时,脸又添了层薄薄的浅红。

他抓着自己的喜服,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景湛看着被他抓出的褶皱,眼底隐忍着爱.欲,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坐到他旁边,一把抱住了傅晏宁,脸在他的肩膀蹭了蹭,更进一步地深嗅着傅晏宁脖间淡雅的丁香。

“不喜欢穿红色就脱了吧,不必勉强的,你穿什么我都喜欢。”梁景湛抱着他,就越不想撒手了。

“今日我……我就穿喜服,和你一样。”傅晏宁低着脑袋,感受着在他脖子间窜动的呼吸,不多久,脖间那片皮肤都成了一片粉红。

梁景湛的手盖住了傅晏宁抓着喜服的手,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又温柔地说:“吉时就要到了,等会让我为你画眉,好不好?”

傅晏宁仰头望着他的笑,傻愣愣地什么也想不下去了,鬼使神差地说着:“好。”

铜镜前,坐着两个少年,一个人正手拿着铜黛,抬手为另一个描着眉,两个人离得很近,彼此间呼吸不断缠绕,透过侧脸之间留下的间隔,正好能看到窗外白茫茫的空旷雪景。

熏香缓缓散着,空气好像都变慢了,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梁景湛放下了铜黛,看着画好的眉,最后忍不住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

他先站了起来,冲傅晏宁伸出了手。

傅晏宁仰头望他的眼,慢慢搭上了自己的手。

梁景湛走得是要比傅晏宁快一点的,他一直走在前面,一手拉着傅晏宁的手,一手撑着伞。

但走了几步,发现傅晏宁走得慢后,梁景湛也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与他并肩而行。

傅晏宁低头看着身上裹的一层又一层的厚毛裘,在心里暗暗腹诽着。

要不是梁景湛不放心他的身子,硬要给他披了一件又一件的遮风衣物,他才不会穿这些。

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要能走得快,那才是怪事。

而且穿着这些还很奇怪。

每次他迈开一步,傅晏宁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只胖熊,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着。

终于到了中堂,傅晏宁解下了一件又一件的厚重衣物,只剩下了喜服。

喜服玉带间还挂有一半鱼形紫玉佩。

梁景湛的腰上当然也有。

凑起来正好是一对儿。

小书也是第一次看到主子穿红色,一时愣住了,只无意识地喃喃着:“公子今日真好看。”

傅晏宁看到中堂的几个人,完全没敢抬头,只低着头看着梁景湛的手,两人的手还拉在一起,傅晏宁看着梁景湛的手,看着看着就又出神了。

他就这样出神地在萧魏升的指挥下,与梁景湛完成了拜礼。

傅晏宁忽然望着门外慢慢飘洒的细雪,靠在梁景湛的身旁:“外面下雪了。我想去看雪。”

梁景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行。”

傅晏宁回头,另一只手也拉上梁景湛的手,声音软了很多,似在央求:“我们一起出去,我就想看几眼。”

梁景湛看着他是真的想去,思量了片刻,梁景湛为他又裹上了一层又一层衣物,替他仔细紧束着衣带。

傅晏宁无奈地任他摆布。

梁景湛撑了伞,拉着傅晏宁的小手,到了长廊里,长廊下是一片大湖,整片湖都被笼在了雪织成的一层薄雾中,淡薄朦胧。

傅晏宁的目光从湖面上离开,到了梁景湛的眼睛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不自觉就说出来了,雪花从廊外调皮地落到了他肩头:“我喜欢你,永远的喜欢,想和你到落雪满头,我们还可以赌书消得泼茶香,做很多想做的事。”

梁景湛一手把他揽到怀里:“傻瓜,我知道的,我也只会喜欢你一个人,喜欢你这个小东西,永远永远。”

长廊下,站着两个红衣少年,一人撑着伞,正低着头,在怀里的人仰起头时,他在那唇上深深印下了一个绵长的吻。